第34章 河底石棺起波澜(2/2)
血喷出来,全洒在棺材盖上。血流覆盖住“守门人归处”五个字的一刹那,最后那道禁制的光,噗一下灭了。紧跟着,棺材盖自己滑开了,挪到一边,露出里面。
空的。
只有棺材底上铺着一层薄霜,冒着丝丝寒气,凝着不散。我凑过去,血从肩膀滴下去,落在霜面上,洇开一小团红。霜底下,隐隐约约显出三个字:“门未启”。
那字不是刻的,是血滴上去才出来的,像在回话。
我伸手进去,指尖碰到霜,冰得扎骨头,可霜不化。反而那霜的纹路轻轻动了动,把血吸了进去,字也跟着没了。静得吓人,这棺材,好像有知觉,在收信,也在递话。
手里的玉牌烫得快拿不住了。
我低头看,断口参差不齐,正好能对上我肩膀上那道疤。我明白了,这不是什么信物,这是钥匙的一部分。完整的玉牌,该是那个被按进额头的少年的——那个没成功的“开门体”。眼前这空棺材,本来该封着一样的东西,却被人提前打开了,只留下个影子。
谁干的?
只能是一个人:灰袍人的头儿,张怀礼。
他三十年前没了踪影,带走了秘密,折腾自己族人,等的就是这一天。他需要一个血统够纯的守门人到这儿,弄醒这个影子,打开通道。而我,就是他等来的那个带路的。
但我不是他以为的那把钥匙。
我是来砍断这狗屁宿命的。
我把玉牌按回棺材边沿,用手掌的血抹过最后一道符文的残迹。那符文本来快没了,吸了血,竟然微弱地亮了一下,接着彻底碎了,化成粉末让水冲走。
四周彻底安静了。
黑雾没了,金眼睛没了,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震动也停了。我站着,左肩膀的血还在流,护甲边都染红了。体内的躁动慢慢平复下去,但我清楚,这安生是暂时的。
这棺材里原来关着什么,现在已经不在了。
可它留了话。
我慢慢抬头,看向石台子背面。
那儿有一幅壁画,之前让青苔糊满了,刚才一震,掉了一小块。露出来的部分,画着一个灰袍人站在祭坛上,手里举着双刀,下边跪着好几个守门人,额头上都嵌着玉牌。壁画角上,有一行小字:“以纯血为引,七棺俱开,门乃现。”
七口棺材?
我只找到这一口。
另外六口,在哪儿?
我刚想凑近点看,脚底下的淤泥轻轻一抖。
石头棺材里头,那层薄霜上,又浮出字来。
这次,是三个新字: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