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玉碎自爆震冰原(2/2)
这时,我才发现右手一直攥着那半块刀鞘。
指节有些僵硬。我把手松开一点,重新握紧。它必须带出去。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这东西都不能丢。
风变大了。
吹得衣服贴在身上。我拉高衣领,迈步向前。地面开始出现浅沟,像是曾经有水流过。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地势下沉,形成一条天然冰谷。两侧岩壁陡峭,顶部覆盖着厚厚积雪。
我走进去。
刚到中间,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望去,来时的出口崩塌了,大量冰雪掩埋了洞口。路径断了。但现在不是回头的时候。
我继续前行。
谷底积雪更深,每一步都要用力拔腿。走到一半,忽然脚下一空。地面塌陷,整个人往下坠。我本能伸手抓向旁边岩壁,指尖刮过冰面,没能抓住。下坠过程中,我翻了个身,背部先落地,顺着斜坡滑了十几米才停下。
眼前一阵发黑。
缓了几秒,坐起来检查身体。没有骨折,但右肩撞得不轻。抬头看塌陷处,缺口已被积雪堵住,暂时出不去。
我掏出刀鞘。
它还在。
正要收起,忽然发现表面“开”字边缘渗出一丝极淡的红雾。我盯着它,不动。那雾越来越明显,最后凝聚成一个短句,浮在空中两秒,随即消散。
“钥匙不在门里。”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了脑子里。
我盯着刀鞘看了很久,直到那抹红雾彻底散尽。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某种信息的余波,说不清是警告还是提示。南派的文字讲究的就是这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你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你能感觉到它就在不远处,正一点点逼近。
我把刀鞘重新收好,靠坐在岩壁上。四周安静得可怕,连风声都被厚厚的雪层吸收了。这种寂静让人不安,尤其是在经历了刚才那一连串变故之后。我知道,这里不是终点,甚至可能只是开始。
右煞死了,但他死前的行为太刻意。他明明可以逃,却偏偏选择引爆自己;他明明可以毁掉刀鞘,却把它紧紧握在手里。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除非……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而张怀礼,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我想起小时候在老宅书房里翻到的一本残册,上面写着:“门分两面,一为守,一为开。守者镇邪,开者启秘。”当时我以为这只是家族传说中的比喻,现在看来,或许真是字面意思。
如果“守”对应的是黑金古刀,“开”对应的会不会就是这块刀鞘?而所谓的“门”,是不是指某个被封印的地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某种状态?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麒麟纹,它还在微微发热。这纹身从我出生那天起就有了,据说是血脉觉醒的标志。可如果它是开启某种机制的关键,那为什么偏偏选在我身上?是因为血统?还是因为我本就是被设计出来的容器?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
我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伤口还在渗血,但不影响行动。现在最重要的是走出去,找到下一个线索。这片冰原太大,不可能凭空漫游。一定有什么规律,或者标记。
我抬头看向天空。
云层厚重,但偶尔会裂开一道缝隙,透出一点微光。我注意到,每当光线照下来的时候,地面某些区域会泛起极淡的蓝芒,像是地下埋着什么东西。我试着朝其中一个发光点走去,越靠近,那种蓝光就越清晰。
那是冰层下的文字。
古老的篆体,排列成环形阵列,围绕着一个中心凹陷。我蹲下身,用手拂去表面积雪。那些字我不全认识,但有几个反复出现:“启”、“渊”、“祭”、“归”。
我的心跳加快了。
这不像自然形成的痕迹,更像是人为刻下的封印。而且布局方式,和张家祖坟外围的禁制阵图极为相似。难道说,这里曾经是一个祭祀场所?而我们现在所在的整个冰域,其实是某个巨大遗迹的覆盖层?
如果是这样,那右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被人送来,还是自己找来的?更重要的是——是谁告诉他这里有东西?
我忽然想起那个玉扳指上的“改天换地”。
四个字,听起来像是口号,更像是命令。谁有能力“改天换地”?普通人做不到,就算是张家鼎盛时期的老辈高手,也不敢轻易说这种话。除非……他们真的做过。
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这场局,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布下了。而我和右煞,不过是棋盘上的两枚子,各自承载着不同的使命。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
风又起来了,卷着雪粒打在脸上。远处的地平线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进了时间的夹缝里。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我不能停。
因为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
我把手伸进口袋,再次握住那半块刀鞘。
冰冷的触感让我清醒。
无论前方等着我的是什么,我都得走下去。
因为真相,从来不会主动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