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针孔谜解,毒计浮现(1/2)
雪还没停,但风歇了。世界静得只能听见雪花落地的沙沙声,还有一种更轻的、几不可闻的颤动——来自我膝上横放的那把匕首。刀柄上的红绳在自己微微发抖,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我用发丘指探过,没有张家死人留下的记忆,这匕首是“干净”的,却也干净得反常。它太旧了,缠绳磨得发亮,刃口却是钝的,这不是杀人的家伙,倒像件陪葬的旧物,被人长久地带在身边,沾了活气。
我用刀鞘压住匕首尾端,慢慢掀开。刀身底部沾着一层紫汪汪的青粉,在将熄的火盆光里,一点也不反光。我凑近去闻,一股极其辛辣的气味猛地窜上来,直冲脑门,呛得我眼前一黑。不是呛,是堵,好像那味道有形有质,直接堵住了我的喉咙。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自己动了,闭气,缩骨,胸腔瞬间瘪下去,人像片影子向后滑开三尺远。
不对劲。这味道让我的血都在翻腾。不是警告,是厌恶,是麒麟血对天敌般的排斥。我撕下袖口布,隔着上面绣的银线八卦阵去裹那粉末,布刚沾上,就发出“嗤”一声轻响,边缘立刻卷曲发黑。这不是寻常毒药,这是专门炼出来,为了污秽我们张家血脉感应的东西。
我抬眼扫过这间屋子。火光摇曳,对面墙上那道裂缝显得格外扎眼。砖缝的走势很生硬,是后来胡乱补上的。我走过去,指尖顺着缝摸,果然触到一个极隐秘的凹陷,形状大小,正正好是那匕首的握柄。
拔出匕首,转身插进凹槽。
“咔哒。”
一声机括轻响从墙里传来,左手边墙根下,弹出一个暗格。半截断掉的银针躺在里面,针尖朝内,尾巴上带着螺旋纹。我用刀鞘小心挑出来,托在掌心。针细得像牛毛,中间是空的,内壁上还残留着一丝透明的液体,正慢慢化成气,散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是了。盗墓那头子脖子后面的针眼,就是这个。他不是急病暴死,是被人用这玩意儿打了黑枪,做得像突发急症。能打出这种针的机关,一定小巧得很,能藏在袖子里,或者墙缝夹层中。
我迅速扯下袍子一角,盖住暗格口,防着还有毒气冒出来。就在这时,袖子里那块玉牌猛地滚烫,热流顺着手臂直窜上来,烤得我皮肤发疼。好像我全身的血,都被这热度逼得加快了流淌,在回应着什么极其逼近的威胁。
这屋子不能待了。
我收起针和匕首,退到门边,贴着墙根往外看。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至少三个,步子迈得又重又齐,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石板的噪音,吱嘎作响,听着就沉。
我没贸然过去。缩骨功让身形压到最低,悄无声息地退到厅堂翻倒的桌案后面,蜷身钻进底下空隙。体温降下来,呼吸拉得又细又长,几乎感觉不到。透过地板裂缝,我看见三双穿着灰袍的脚,迈着一样的步子,毫不停留地走过。
他们抬着一口青铜箱子。箱子上刻着八个古字:“九阙启钥·承阴载煞”。字缝里填着暗红色的东西,像混了砂的干涸血渍。锁扣上嵌着半片玩意儿,皮质,纹理扭曲,边缘锯齿状——是人皮地图的一角。这鬼东西不该在这儿,更不该被这样大摇大摆地抬着走。
我的手不自觉地按住了胸口。
麒麟血在底下突突地跳,不是怕,是另一种更糟的感觉——共鸣。箱子上的符文,跟我家族谱拓本最后一页的封印图太像了,可方向整个是反的!守门人的禁印倒过来,就成了“破契引煞”的邪阵,能暂时弱化“门”上的封印。
他们在搞仪式。而且,已经启动了。
那队人走得很慢,箱子显然极重。经过火盆时,其中一个脚步顿了一下,好像察觉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看地上我留下的铜粉痕迹,又抬头四下扫了一圈,目光像冰凉的刀子刮过。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继续往前走。
他们拐进了厅堂后面的侧廊。那地方原本是堆杂物的,我上次来查探时,绝对没有通往地下的入口。可现在,走廊尽头立着一道门。门框是整块黑石凿的,上面浮雕着一幅星图——北斗七星倒挂着,勺柄直指地面。这是张家禁地才准用的标记。
按理说,只有族老才能开这种密室。但现在,几个灰袍死士就这么走进去了。
我等他们完全消失在门后,才慢慢从桌下出来。膝盖刚离开地面,袖中玉牌猛地一震,像被什么东西在里面狠狠拽了一把。我立刻僵住,屏住呼吸。
一片死寂。
但空气变了。原本焦糊混着药味的空气里,多了一股阴冷的湿气,像是地底深处的寒潮,顺着不知道哪里的缝隙漫了上来。我贴着墙挪到石门前,耳朵轻轻贴上冰冷的门板。
里面传来滴水声。
滴答。滴答。规律得吓人,每三下一次,节奏跟我之前在房间里感到的地底震动一模一样。这不是漏水,是某种机关,用水滴在计着时,控制着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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