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雪原绝杀追兵至(2/2)

翻身急退,踩着塌落的雪块腾挪,最后钻一道岩缝。身后巨响炸开,整片雪原被吞没。气浪推着雪尘扑上来,打在脸上像砂纸刮。

等安静下来,风雪也小了。

我站在岩缝口,往山顶看。

一个人影立在峰顶,灰袍子,个子高大,右胳膊泛着青铜冷光。他举起权杖,重重敲石头,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留下深痕,第三下后,血顺着石头流下来,凝成一个字:

等。

笔画很硬,和十七天前废石台上看到的血符一样。那时候我血脉还没醒,只觉得心头一颤,现在再看,竟然有点熟,好像这字本该在那儿。血慢慢渗进石缝,雪盖不住,反而泛出淡淡的红光。

他没回头。

灰袍被风吹得乱响,人影渐渐模糊在雪雾里。我盯着那“等”字,掌心的红线突然发烫,不是疼,是共鸣般的震颤,像在回应什么。血脉深处有低语似的嗡鸣,好像很多记忆碎片正往一块拼。

残图在我手里,星纹指着主峰肚子。脚印还在,从雪地深处来,通到这儿,又消失在崩掉的雪下面。现在只剩一条路——跟着他留的痕迹走。

我拔出黑金古刀,刀上沾的血冻住了。用袖子擦掉冰屑,金属照出我的脸,苍白,没表情。脖子上的麒麟纹隐隐发热,和血里的温度一起往上升。刀纹深处浮出细密的铭文,一闪就没了,像古咒语。

往前几步,踩进深雪。每一步都陷很深,但走得稳。风从背后吹来,带着雪粒打肩膀。远处山连山,主峰轮廓若隐若现。雪地上,旧脚印和新踩的痕迹交错,像时间叠在一块。

忽然,左手指尖一麻。

那道红线过了掌心,正顺手腕内侧往上爬。这次不是慢悠悠的,像活的一样游走,最后停在脉门地方,形成一个扭着的符号轮廓。它停那不动了,但持续传来一种感觉——不是危险,也不是指路,更像是一种确认。那符号轮廓跟残图上的星纹一角对得上,像钥匙插进了锁眼。

我停步。

前面雪地上,多了一串新脚印。

不是盗匪的靴子印,也不是张远山的脚印。这脚印很小,像小孩的,可每一步跨得极远,差不多是常人两步。脚印边齐整,没拖沓,落得很轻,却陷得深,像分量特别重。脚印周围没风自动,雪花绕着走,像有看不见的力场护着。

脚印从一片雪洼里冒出来,一直往前,笔直通到山腰一处凹地。

我盯着那行脚印,握紧刀柄。

刀上的冰全化了,血顺着纹路往下滴,在雪上烫出一个个小洞。每一滴血落下去,雪里就荡开一圈微弱的涟漪,像水波,一闪就没了,但确实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