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石台对峙现逆鳞(2/2)
“因为它认识你。”他低声说,“它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要变成谁。”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进记忆最深的缝隙。那些模糊的画面又开始闪现:血池、锁链、婴儿的哭声……还有另一个孩子,在黑暗中向我伸出手。
我猛地闭眼,咬破舌尖。
剧痛让我清醒了一瞬。趁着这短暂的间隙,我左手拍地,将残留的血液甩向前方。麒麟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落在权杖投影的核心位置。
赤光炸裂。
阵法微微一滞,黑金古刀剧烈一震,刀锋偏移半寸。
我趁机缩骨后仰,肩胛贴地滑退三尺,险险避开致命距离。刀身失去支撑,轰然坠地,插入石缝,嗡鸣不止。
张远山站在原地,身体晃了晃。翡翠般的瞳孔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挣扎。他举起的权杖微微颤抖,胸口的烙印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顺着皮肤流下,在地上汇成小小一滩。
我知道他在抵抗。
哪怕只剩一丝意识,他也在试图干扰这场仪式。
我撑地起身,盯着那滩黑液。它没有扩散,反而在缓慢收缩,形成一个微缩的符文轮廓。那是“门”的坐标标记,和当年盗团首领临死前刻在青铜牌上的图案几乎一样。
张远山不是单纯的媒介。
他是信使。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权杖再次发出低沉的嗡鸣。石台四周的血符逐一亮起,闭环成型。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阵眼中心传来,我的头颅像被铁箍紧紧勒住,童年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
血池翻滚,两个婴儿同时啼哭;锁链缠绕四肢,冰冷的水漫过口鼻;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双生同灭,守开一体。”
这不是回忆。
是覆盖。
有人想用初代守门人的残念,抹掉我现在的意识。
我猛地拔下发髻里藏着的钢针,狠狠扎进手腕旧伤。剧痛让我挣脱幻象的牵引,一口血喷在权杖前方的空气中。麒麟血遇风即燃,化作一道赤光,直击阵眼中央。
嗡——
整座石台剧烈一震。
血符熄灭了两道,闭环断裂。黑金古刀插在地上,刀身不停震颤,像是刚从某种束缚中挣脱。
张远山僵立不动,双眼失焦,唯有胸口的烙印还在微微发烫。他腰间的青铜小牌忽然亮了一下,映出半个族纹的轮廓,随即又暗下去。
我扶着岩壁站直身体,喘息粗重。腕间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比之前缓了一些。抬头看去,头顶的岩层已出现细密裂纹,沙土簌簌落下,砸在肩头。
地脉过载,这里快要塌了。
我最后看了张远山一眼。他站在石台中央,权杖高举,姿态如同献祭。可他的左手,正极其缓慢地抬起来,指尖微微弯曲,像是想抓住什么。
又像是在……警示。
我伸手握住黑金古刀的刀柄,用力拔出。刀身离地的刹那,整座洞穴猛地一震。
一道裂缝从石台边缘迅速蔓延,直冲我们脚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