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符残片揭往事(2/2)

两匹狼突然停止挣扎,齐齐站直身躯,头颅转向我,动作整齐如受同一根丝线牵引。下一秒,它们前肢着地,头颅低垂,竟似在行礼。

五秒后,两具躯体同时崩解,青铜部件与皮毛分离,哗啦一声散落于地,最终化作一堆细碎的青铜粉末。

我蹲下身,拨开粉末,捡起那个小匣子。匣子未锁,打开后是一卷焦脆的黄纸,只能展开一半,上面清晰印着两个字:“北宅”。其余部分早已焚毁,仅余焦黑痕迹。

我收好黄纸,又从碎末中拾起一片完整的青铜片,其上的符文与面具碎片完全吻合。将其贴在石板的缺口处,边缘严丝合缝,显然原属同一件器物。

天色渐暗,山风掠过林间,带来阵阵寒意。

我抽出左臂,伤口周围的黑纹已淡去大半,麻痒感也明显减轻,但仍未完全消散。用撕下的冲锋衣布条简单包扎后,我抬头望向密林深处——溪水正是从北方流淌而来,与“北宅”二字隐隐呼应。

沿溪岸前行,每一步都踏在湿滑的青石上,怀中的石板紧贴胸口,隔着衣物仍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温热。约莫二十分钟后,地面出现了一串奇异的脚印。

并非人类足迹,更像是大型动物所留,却比熊掌大得多,形状接近圆形凹陷,无趾痕,倒像是某种重型器械碾压所致。

我略作停留,随即继续北行。前方树林渐疏,山体轮廓清晰可见。一处断崖边缘,半截石碑倒在杂草之中,碑身覆满厚重苔藓。我上前用袖口擦拭泥垢,露出几个古老字迹:“张氏别院”。

笔锋带有隶书遗韵,苍劲有力,显然多年无人修缮。

我将怀中石板置于倒下的碑面,再把青铜片嵌入缺口。完整的图案瞬间浮现——竟是一幅院落布局图。图中央画一方框,框内两把刀形符号交叉而立,四周标注七个小点,分别对应不同方位。其中一个点旁刻有“主”字,恰好位于十字符号正下方。

凝视那“主”字,太阳穴突感胀痛,一段模糊画面掠过脑海:一间昏暗屋室,地上铺着白布,七名长袍人围坐方桌,桌上横置一柄长刀,刀柄朝南。

这场景我曾见过——并非亲眼,而是某次触碰古老遗迹时,强行闯入意识的陌生记忆。

收起石板,我转身走向别院。山坡上有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径,依稀可见昔日频繁通行的痕迹。行至中途,路边插着一根木桩,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刻着“禁入”二字。

铁牌锈迹尚新,显然是近期被人挂上。

我拔起木桩,继续前行。别院围墙已坍塌大半,大门歪斜挂在铰链上,门锁断裂。院内空荡,仅余几间房屋勉强矗立,屋顶瓦片残缺,正厅台阶裂开一道宽缝,枯藤从中钻出,缠绕如旧梦。

踏上台阶时,脚下传来细微响动。

低头一看,一块地砖微微松动。我蹲下,手指探入缝隙,稍一用力便掀开了砖块。

砖下藏着一只巴掌大的铁盒,未上锁,盖子轻碰即开。盒中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边角卷曲。照片上有七人并排而立,皆穿老式中山装,胸前佩戴相同徽章,神情肃穆直视镜头。

我认出了两人。

最右侧的年轻人,右耳戴着一枚黑色耳罩,正是如今的族老张怀仁。

最左侧的男人,脸上尚无日后那道狰狞疤痕,目光锐利如鹰,手中捧着一本深蓝色封皮的册子——是张怀礼。

他们中间的五人素未谋面。而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约五六岁的孩童,身穿黑色长袍,始终低着头,长发遮住大半面容。

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莫名感到——照片里的孩子,正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