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血融车标现路引(2/2)
青年也发现了:“这是……定位标记?”
“不止。”我站起身,“是陷阱。”
话刚说完,头顶的红光猛地闪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路线图消失了。
但就在它消失前的最后一瞬,终点坐标的位置偏移了半寸,原本指向地底构造中心的箭头,微微转向东南方,停在一个不起眼的支脉入口上。
那个位置,不在任何已知的地图里。
青年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很久,忽然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这路线……改过?”
我没回答。
因为我知道答案。
它不是被我们激活的。
它是被外面那架直升机干扰后,自动调整了终点。
就像一把锁,在钥匙插入的瞬间,改变了内部的机关。
风从林间穿过,带着潮湿的腐叶味。我站在原地没动,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张怀礼写日记时的神情,他故意留下那些看似矛盾却又环环相扣的线索;他在每一场灾难发生前都提前布置好标记,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血去试错;还有他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的样子——穿着旧式中山装,手里拎着一只铁皮箱,走进长白山深处,再也没有出来。
这个人不是失踪。
他是把自己变成了诱饵。
而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根本不是通往真相的捷径,而是一场早已设定好的筛选程序。每一个坐标点,都是考验;每一次逃亡,都是测试。他们在观察我们如何应对危机,如何解读信息,如何在生死之间做出选择。
这才是“血启之钥”的真正含义。
不是开门的工具,是筛选开门者的标准。
青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说……会不会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被盯上了?不只是这次行动,而是从我们出生那天起?”
我没说话。
但我知道他说得对。
张家历代守护的秘密,从来不是藏在某本书或某个墓穴里。它藏在血脉中,藏在命运的轨迹里,藏在每一个看似偶然的选择背后。我们以为自己是在追寻真相,其实我们本身就是真相的一部分。
远处的直升机调转方向,引擎声逐渐远去。
但他们不会放弃。
他们会顺着新的坐标继续追,直到找到那个入口。而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到达那里。
我看了眼青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听命令行事的年轻人,而是开始真正理解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你还记得小时候做过的一个梦吗?”我忽然问他。
他一愣:“什么梦?”
“梦见你在一条很长的走廊里走,两边都是镜子。镜子里的人你不认识,但他们都在看你,好像等着你做出某个决定。”
他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这个梦?”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梦。
而且不止一次。
每次醒来,枕头都是湿的,手心全是冷汗,仿佛我真的在那条走廊里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忘了自己是谁。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那条走廊通向哪里。
它通向门。
而门后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古老,还要可怕。
我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洒下来,照在不远处一块半埋入土的石碑上。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大字:
“非请勿入,违者承责。”
字体苍劲,年代久远,像是清朝以前的东西。可奇怪的是,碑面没有任何落款,也没有时间记载,就像它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我走近几步,蹲下身仔细查看。石碑底部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形状奇特,竟与我胸口玉佩的纹路完全吻合。
“看来,”我说,“我们已经到了第一关。”
青年站在我身后,轻声问:“要是我们不过去呢?”
我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你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
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那块石碑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位沉默千年的守门人,等待着下一个叩门者。
而我们知道,这一扇门,一旦推开,就再也关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