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为了送这些蛀虫（2/2）

“之前没太注意，你走的是香火道？”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声音响彻云霄，令人心头一紧。

毛卫宁和白若月对视一眼，瞬间都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东北方五十里处，第二座母阵的阴气正在如火山喷发一般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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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娘身姿轻盈，赤足轻点在冰面上，她的尾尖不经意间扫过冰层，瞬间炸开细密的裂纹，宛如蛛丝般向四周蔓延。

放眼望去，八百里冰原广袤无垠，平滑得如同镜面一般。

世家豪强的车马在这冰原上横行无忌，车轮无情地踏着那些冻毙的尸首前行。车上悬挂的金玉坠饰与冰面摩擦，刮出刺耳的鸣响。

三十多架鎏金雪橇浩浩荡荡地碾冰而过，玄狐皮精心缝制的橇身，奢华至极，上面还镶满明珠。胡三娘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冷得不像话。

打头的雪橇上，端坐着一位老妪。她裹着雪蚕丝织就的斗篷里。怀中抱着的暖炉，竟是用整块温润的暖玉雕成，炉中燃着珍贵的西域龙脑香，袅袅青烟升腾而起。

拉雪橇的四匹纯白骏马，蹄铁上嵌着金刚石，每一次踏在冰面上，都迸出耀眼的火星，火星落下，照亮了冰层下冻僵的流民面孔。

“仔细着点！”管事嬷嬷恶狠狠地一鞭子抽在牵马奴的背上，鞭子落下的瞬间，牵马奴的背上便绽开一道血痕。“惊了老夫人，拿你全家填冰缝！”她尖厉的声音在冰原上回荡。

胡三娘尾尖轻颤，一缕若有若无的粉雾悄然飘出。冰层突然拱起半尺。

雪橇猛地倾斜，暖玉炉从老妪怀中坠地，“砰”的一声裂成八瓣。老妪失去平衡，重重地摔了下来。二十箱贴着封条的樟木箱也跟着滚落，箱盖震开的瞬间，金锭珠玉迸射而出，金玉之光灼灼烫眼。

未时刚过，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十八匹雪蹄乌骓踏冰而至，马蹄溅起冰屑。王氏族长王崇山身披金丝大氅。他手中马鞭一挥，直指陈家瑞的心口，怒喝道：“竖子安敢纵妖伤我母亲！”

陈家瑞身子亏损得厉害，他摇晃着站起身来，眉毛紧紧拧在一处，脸色苍白如纸。

“纵妖？”胡三娘忽然从冰雾中现身，身形袅娜的靠近王崇山。“为何不来直接找我呢？”

她笑着逼近，王崇山倒退两步。

“就因为他更好拿捏，是吧？王家家主让下人拦住那些流民不让过的时候，怎么不满口仁义道德呢？”胡三娘的声音魅惑却透着几分讥讽。

“不思进取，与妖为伍！”王崇山避开胡三娘的目光，只对着陈家瑞说话，眼神中满是不屑。

“家主太过招摇了。”陈家瑞虚弱地说。

胡三娘也不恼，三尾迅速缠住欲坠的陈家瑞，她的朱唇轻轻贴在他耳畔，轻声道：“郎君瞧见了？”尾尖扫过溃逃的王氏仆从，那些人怀里的地契瞬间被狐火焚成灰烬。“你要护的苍生，可比妖魔恶毒百倍...”

“妖女，住口！”王崇山又不是个傻子，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一趟前来，没占到丝毫便宜，眼下局势危急，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坏了逃亡的大事。他强忍着怒火，紧咬着牙关，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西侧突然传来阵阵凄惨的哭嚎声。一辆镶铜马车正不顾一切地在冰面上疾驰，车轮滚滚，压得冰层嘎吱作响。

马车里，世家子弟们身着貂裘，悠闲地举杯赏景，围着暖炉美滋滋地分食着雪燕窝。昨日他们在陈家瑞面前，还一副慷慨激昂、誓死守卫临安城的悲壮模样。

华服妇孺们裹着柔软的孔雀绒斗篷，慵懒地靠在车厢里。车辕上拴着一串铁笼，里面的歌姬十指已被残忍地斩断，用牙咬着铁栏，声嘶力竭地唱着《太平令》。

“奴家原以为今日尽是些氏族豪绅，原也有些下九流的百姓啊。”胡三娘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望向陈家瑞。

陈家瑞顿时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冰层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开始塌陷。最后一辆马车瞬间坠入冰窟，溅起高高的水花。胡三娘故意施展术法，将翻出的箱笼显露出来。里面塞满了盖着“军粮”红印的麻袋，破口处漏出的竟然是珍珠粉。

“陈公子当真仁义啊。”胡三娘缓缓走到陈家瑞身边，伸出手轻轻摸上他的肩膀，温柔地拍打去他肩膀上的雪粒，“用武圣血脉冰封八百里洞庭，就是为送这群蛀虫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