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地狱里的重逢（1/2）

1942年3月，太原兵工厂地下工事，b区生化实验室。

那扇生锈的铁闸门在林远山和赵铁柱的暴力撬动下，发出了最后的哀鸣，铰链崩断，半扇门轰然倒塌。

“咣当——！”

巨大的声响在封闭的地下空间里回荡，如同死神的敲门声。

走廊里的两名日军卫兵惊恐地转过身。他们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三八大盖，迎接他们的便是两道从黑暗中扑出的黑影。

林远山手中的工兵铲——那把属于陈虎的、卷了刃却依然沉重的铲子，带着风声呼啸而过。

“噗！”

铲刃狠狠地劈在一个鬼子的锁骨上，深深嵌了进去。那是含怒的一击，几乎将那鬼子劈成了两半。

另一个鬼子刚拉动枪栓，赵铁柱已经像头蛮牛一样撞进了他的怀里。

“死吧！！”

赵铁柱手中的刺刀没有任何花哨，直接捅进了鬼子的肚子，然后用力一搅，肠穿肚烂。

与此同时，小石头端着枪，守在门口，枪口死死盯着走廊尽头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伊藤博士。

“什么人？！”伊藤博士吓得手中的记录本掉在地上，眼镜歪在鼻梁上。

他引以为傲的“超级战士”实验刚刚进行到关键时刻，却被这群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泥人”打断了。

林远山没有理会伊藤，他一把拔出工兵铲，鲜血溅了他一脸。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直接冲向了那个铁笼子。

“麻子！！”

笼子里，那个浑身赤裸、插满管子的人形生物，正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那是王麻子，但他已经不认得林远山了。

蓝色的“狂化剂”正在他的血管里燃烧。他的双眼通红，瞳孔扩散，嘴里流着涎水，只有三根手指的左手死死抓着铁栏杆，把钢铁都抓得变了形。

“吼——！！”

看到林远山靠近，王麻子猛地扑向栏杆，张开嘴就要咬，仿佛面前的不是生死兄弟，而是一块生肉。

“麻子！是我！我是林哥！！”林远山隔着栏杆，大声吼道。

但回应他的只有疯狂的嘶吼。

“没用的。”

伊藤博士站在不远处，虽然被小石头的枪指着，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变态的狂热和嘲讽。

“他的脑子已经被药物烧坏了。现在的他，没有记忆，没有痛觉，只有杀戮的本能。他是我的杰作……007号。”

“杰作？”

林远山缓缓转过头，那双眼睛里的杀气让伊藤博士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老赵，看着麻子。”

林远山提着滴血的工兵铲，一步步走向伊藤。

“你管这……叫杰作？”

伊藤感到了恐惧。他后退了两步，想要去按墙上的警报器。

“砰！”

一声枪响。

小石头开火了。子弹精准地打碎了警报器，顺带打断了伊藤的一根手指。

“啊！！”伊藤惨叫着捂住手。

林远山走到他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伊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有一个。”林远山把工兵铲冰冷的刃口贴在伊藤的脖子上，“陈虎。那个断了腿的。在哪？”

“我……我不知道……”伊藤疼得冷汗直流，“我只负责……生化实验……”

“不知道？”林远山手腕一用力，铲刃割破了伊藤的皮肤，鲜血流了出来。

“想好了再说。我这铲子钝，割头比较慢，会很疼。”

伊藤吓尿了，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在……在隔壁！解剖室！他在解剖室！！”伊藤尖叫道，“北村大佐说要研究他的残肢愈合情况……还要……还要看他的脑构造……”

“解剖室？！”林远山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一拳砸晕了伊藤，转身吼道：“石头！看住这个畜生！老赵，跟我来！”

……

隔壁，解剖室。

这里比生化实验室更加干净，也更加恐怖。

白色的瓷砖墙壁，无影灯，还有那一排排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标本。

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张金属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

他被皮带死死地捆在台上，嘴里塞着口球。他的右腿残肢暴露在空气中，一名戴着口罩的军医正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在那截断腿上比划着。

那是陈虎。

他还没有被麻醉（或者是为了研究痛觉反应故意不麻醉）。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那把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屈。

“住手！！”

随着一声暴喝，解剖室的大门被撞开。

那个军医吓了一跳，手里的刀一抖，在陈虎腿上划了一道血口子。

“八嘎！谁让你们进……”

军医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枪托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咔嚓！”

鼻梁骨粉碎的声音。军医像个破布袋一样飞了出去，撞翻了一排玻璃罐子，福尔马林流了一地。

“虎子！！”

林远山冲过去，一把扯掉陈虎嘴里的口球，解开皮带。

“咳咳咳……”陈虎剧烈地咳嗽着，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污泥和血腥的人，愣住了。

“林……林哥？”陈虎的声音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我是不是死了？咱们在阴曹地府团圆了？”

“没死！都没死！”林远山抱住陈虎，眼泪夺眶而出，“我们来接你了！回家！咱们回家！”

“家……”陈虎看着随后冲进来的赵铁柱，看着这个熟悉的、虽然脏兮兮但依然热血沸腾的队伍。

他那个被烧伤毁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真他娘的……好……”

……

“警报！警报！b区入侵！”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地下工事里炸响。红色的警示灯开始疯狂闪烁，将整个走廊映得如同血染一般。

那个被打晕的伊藤，在最后关头触动了脚下的备用警报器。

“暴露了！”赵铁柱脸色一变，“林子，快走！”

林远山背起陈虎（陈虎只有一条腿，走不了），赵铁柱冲回隔壁实验室。

“麻子咋办？！”赵铁柱指着笼子里的疯子。

王麻子此时已经彻底狂暴了，他抓着栏杆，用头疯狂地撞击着铁门，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停。

“不能把他留给鬼子！”林远山咬牙切齿。

“可是他现在这样……放出来会咬人的！”小石头急得直跺脚。

林远山看了一眼地上的伊藤，又看了一眼那个装着“狂化剂”的柜子。旁边还有一排贴着红色标签的针剂——那是镇静剂，专门用来控制实验体暴走的。

“石头，把那些红色的药拿来！”

小石头抓了一把镇静剂。

“老赵，撬锁！”

赵铁柱挥起工兵铲，狠狠地砸在铁锁上。

“当！当！”

几下之后，锁被砸烂。

铁门刚一打开，王麻子就嘶吼着扑了出来，一口咬向离他最近的赵铁柱。

“麻子！是我！！”赵铁柱没躲，任由他咬住自己的肩膀，鲜血直流。他用那双熊一样的大手，死死抱住了王麻子。

“扎他！快扎他！！”赵铁柱忍着剧痛吼道。

小石头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里的三支镇静剂一股脑全扎进了王麻子的屁股和大腿上。

药效发作得很快。

王麻子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通红的眼睛里，那股疯狂的兽性慢慢退去，变成了迷茫和浑浊。最后，他软软地瘫倒在赵铁柱怀里，昏睡过去。

“带上他！走！”

林远山背着陈虎，赵铁柱背着昏迷的王麻子，小石头负责断后和押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刘先生（刘先生坚持要跟来指路，但他太虚弱了，只能勉强跟着跑）。

五个人，冲出了实验室。

……

此时，整个地下工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封锁出口！放毒气！！”广播里传来了北村气急败坏的声音。

北村就在上面。他做梦也没想到，林远山不仅没死，还像只地老鼠一样钻进了他的核心机密区。

大批的日军宪兵和特种部队涌入了地下通道。

“哒哒哒哒哒——”

走廊尽头，一挺重机枪架了起来，封锁了去路。

“过不去！”赵铁柱被火力压了回来，肩膀上又添了一道新伤，“前面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