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废墟下的宝藏（2/2）

就在指尖与符文接触的瞬间——异变突生！

祭坛中心那六个相对完整的符号骤然亮起淡金色的微光，光芒顺着符文的纹路快速流转，瞬间铺满整个祭坛表面。紧接着，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混乱的信息流，夹杂着无数残缺的画面、震耳欲聋的呐喊、圣洁的圣歌与狰狞的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无视他的意志，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啊——！”陈默猝不及防，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忍不住抱住头颅，痛苦地低吼出声，身体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这股信息流的冲击，远比系统的知识灌输要狂暴无数倍——系统的灌输是有序、温和的，而眼前的信息流，更像是将一整部破碎的史诗，强行塞进他的识海，画面、声音、情绪、意念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神魂撕裂。

他的意识在混乱中漂浮，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他看到，数万年前的这片土地，并非如今的荒芜模样——那时绿草如茵，山川秀美，而一场旷世大战，却将这里变成了炼狱。无数背生洁白光翼、身穿金色战甲的神族战士，手持闪耀着圣光的长剑，与形态各异、浑身散发着滔天魔气的深渊魔物厮杀在一起。圣光与魔火在天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光带，法则之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一座座山峰夷为平地，一条条河流蒸发干涸，大地被鲜血染成深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他看到，战场的正中心，悬浮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钥匙——那钥匙的轮廓，与他之前持有的“裁决之钥”碎片完全一致！但它并非用于开启某扇门，而是释放出一圈圈淡金色的波动，将战场周围不断崩塌的空间强行稳定下来，如同一个坚固的屏障，阻挡着更恐怖的存在从空间裂缝中涌出。

他看到，战争的最后阶段，神族与深渊的顶尖强者展开了决战，两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在战场中心碰撞，产生的能量风暴远超钥匙的承受极限。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钥匙在过载的能量冲击下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向四面八方。失去了钥匙的稳定，战场中心的空间瞬间崩塌，一道漆黑的、足以吞噬星辰的恐怖裂缝被撕开，将战场核心区域彻底吞噬，最终形成了如今这片光暗交织、时空紊乱的诡异地带。而那柄钥匙的大部分碎片，则随着空间裂缝的波动，散落到了未知的维度……

最后，一段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在他的识海中回荡：“平衡……核心……在殉道者之巅……钥匙……是稳定之基……非……门户……”

话音落下的瞬间，信息流戛然而止，祭坛表面的淡金色光芒也彻底黯淡下去，金属表面重新变得冰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陈默瘫坐在地，后背被冷汗浸湿，脸色苍白如纸，识海如同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的海面，嗡嗡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如同黑暗中骤然燃起的火焰！

宝贵！太宝贵了！这段来自上古的残响，蕴含的信息量远超他的想象，几乎将他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印证，甚至推翻了他对“裁决之钥”的认知！

首先，他终于确认了“裁决之钥”的真正作用——它根本不是开启某扇门的钥匙，而是稳定这片光暗战场时空的“平衡枢纽”！数万年前，正是依靠钥匙的力量，才勉强阻挡了空间的彻底崩塌。这也解释了为何卡兹姆和光明意志对它如此重视——谁掌控了钥匙，谁就等于掌握了这片战场的“开关”，不仅能控制时空的稳定，甚至可能借助钥匙的力量，压制对方的势力，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其次，他知道了钥匙的大部分碎片散落到了未知维度，这为他后续的“修复”谎言提供了极大的操作空间。他甚至大胆猜测，卡兹姆和光明意志各自手中，或许也掌握着一部分碎片？否则，他们为何会如此清楚钥匙的存在？这也意味着，他完全可以以“寻找散落碎片”为借口，争取更多的时间和自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线索——“殉道者之巅”！那段残响明确指出，这里是战场的“平衡核心”！结合之前他从光暗断剑中感应到的“永恒之火”的气息，几乎可以肯定，他苦苦寻找的、能够让断剑恢复力量的目标，就在“殉道者之巅”！

“必须去殉道者之巅！”这个念头如同种子般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和坚定。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如何去？“殉道者之巅”大概率在战场的核心区域，那里的光暗能量必然更加狂暴，卡兹姆和光明意志绝对不会允许他随意靠近。更何况，他必须在那两位的眼皮底下，抵达核心区域并达成目的，一旦暴露真实意图，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靠在冰冷的断柱上，开始整合刚刚的所有收获：破碎的光辉结晶、污染的深渊魔晶、残留微弱隐匿效果的阴影行者披风、关于钥匙和战场的核心情报，以及“殉道者之巅”这个关键地点……这些看似零散的资源，在他的脑海中逐渐串联起来，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冒险的计划雏形，开始慢慢成型。这个计划，需要精密到毫厘的算计，需要充分利用每一分资源，甚至需要故意引导卡兹姆和光明意志产生误判，更重要的是……还需要一点运气。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再次投向环形山深处——那片光暗能量交织最为剧烈、连空气都仿佛在扭曲的区域。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少了几分迷茫和恐惧，多了几分决然和算计。

他没有立刻前往深处，而是转身回到刚才的废墟中，开始故意“忙碌”起来：时而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面上划动，假装在“收集”那些散逸的能量尘屑（实则只是在做样子）；时而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对着空气比划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感应灵韵的流动轨迹”；甚至还拿出之前收集的光辉结晶，假装用灵力滋养，制造出微弱的光效。他将一个“尽职尽责、一心修复钥匙的专家”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在争取时间——让识海尽快恢复，让计划更加完善；他也在麻痹那两位监视者——让他们相信，自己确实在专心为“修复钥匙”做准备，没有任何其他心思。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自然地将卡兹姆和光明意志引向“殉道者之巅”，并让自己有机会火中取栗的时机。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触摸祭坛、接收上古信息流的那一刻，远在战场另一端、被浓郁黑暗能量包裹的卡兹姆，以及悬浮在圣光汇聚之地的光明巨剑，几乎同时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感应。

“嗯？上古的印记被触动了……”卡兹姆的黑暗竖瞳中，幽紫色的火焰剧烈跳动了几下，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更浓的贪婪取代，“那蝼蚁……似乎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选择继续观察——在没有确认钥匙能否修复前，他不介意给这只蝼蚁多一点时间。

“古老的回响……”光明意志的波动也变得有些异常，原本冰冷的威严中，多了一丝探究，“这个凡人，似乎比看起来更有趣。他与这片战场的联系，或许比我想象的更深。”它留在陈默识海中的烙印，依旧没有任何异动，这意味着陈默没有做出任何威胁平衡的举动，这让它暂时放下了警惕。

陈默这只意外闯入上古棋局的“蝼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两位至高存在更深的兴趣。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在废墟中“忙碌”着，如同一个精心布局的棋手，在看似被动的局面下，悄悄为自己增加着筹码，也一点点将自己推向这场跨越无数岁月的宏大博弈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