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宁折不屈,守土护民(2/2)
仙裔站在旁边,笑着说:“汪先生,你看,这就是你的选择。你要是臣服,他们还能活着。可你呢?你选择了所谓的信念,却让他们替你死。你算什么东岳传人?算什么华夏儿女?”
他走过来,用匕首挑着汪今汇的下巴,让他看着地上的亲人:“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
汪今汇盯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像要流出来一样,他突然扑过去,抓住仙裔的手腕,咬着牙说:“我要杀了你!”仙裔笑了,拍了拍他的脸:“杀我?你有那个本事吗?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不是吗?”他挥了挥手,其他仙裔跟着他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话:“好好享受你的痛苦吧,汪先生。”
他们冷笑着,身影缓缓消散,似乎离去。
汪今汇瘫倒在血泊中,抱着亲人的尸体,发出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哀嚎。他的眼泪混着血,流进妹妹的伤口里,他摸着汪今汇父亲的脸,摸着汪今汇母亲的手,摸着妹妹的小辫子,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获得这份传承的,是我害了你们。我应该保护你们的,我是个懦夫,我是个没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雾里传来巷口张阿婆的咳嗽声,比平时哑,像被掐住了脖子。然后是狗叫,从村西头的老王家传来,接着是饭店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里面昏黄的灯光——领域散了。
汪今汇抬起头,看见淡紫色的雾像被抽走了魂,慢慢飘向天上,露出藏在后面的夕阳,红得像妹妹的血。街角的桃花树还挂着半枯的花瓣,风一吹,花瓣落在他的脸上,带着股熟悉的桃花香,可他怀里的妹妹,已经冷得像块石头。
他抱着妹妹的尸体,站起来,走向院门口。巷子里的青石板还是原来的样子,张阿婆拄着拐杖站在巷口,看见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老王家的狗摇着尾巴走过来,闻了闻他的脚,又夹着尾巴跑了。饭店的老板探出头,看见他怀里的妹妹,吓得赶紧缩回去,关上了门。
汪今汇发出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哀嚎,巨大的悲痛与无力感几乎将他的灵魂撕碎。他恨!恨敌人的残暴!更恨自己的无能!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些异域仙裔并未真正离开,而是隐匿在空间的夹缝中,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无妨……”其中一人双手结印,一道诡异污秽的血色咒文悄然凝聚,“即使你现在不臣服,这丧亲之痛,这无边悔恨,这对自己无能的憎恶……都将成为最好的温床……”
另一人接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他灵魂最脆弱、最渴望力量‘弥补’过错的时候,种下这‘血契烙印’……他会慢慢被侵蚀,扭曲,最终……心甘情愿地成为我们埋在华夏的一颗钉子。华夏气运,我们毁定了。”
那血色咒文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穿透空间,没入了沉浸在无尽悲痛与自我憎恨中的汪今汇的后心,化作一道复杂狰狞的烙印,深深植根于他的灵魂本源……
回忆的浪潮退去,那刻骨铭心的痛楚、无尽的悔恨、以及对力量扭曲的渴望,如同火山般在汪今汇沉寂的心湖底层再次爆发,他想起父亲的话:“宁折不屈,守土护民。”他想起母亲的话:“今汇,别怕。”他想起妹妹的话:“哥,我为你骄傲。”他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喊,想哭,想告诉他们他错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却又被头上那顶规则冠冕死死压制,只能化为一丝无法流出的眼泪,在他那空洞的眼角艰难地凝聚,最终承载不住那份沉重,沿着僵硬的脸颊滑落。
晶莹,却冰冷绝望。
他获得了权力,成为了这方寸之地的主宰,却永远失去了救赎的可能,甚至连忏悔的资格都被剥夺。他成了自己最憎恨的模样,被仇敌利用,背叛了亲人用生命扞卫的信念。
就在这时,整个崩溃的律法神殿第二层,残余的规则之力被一股更宏大的力量抚平,汪今汇感觉到一股昏沉的力量笼罩下来,他的眼睛慢慢闭上,陷入了未知的幻境。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妹妹的声音:“哥,我想你了。”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眼泪顺着眼角流进枕头里,像一朵枯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