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杀人2（1/2）

第三章 破碎的谎言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林雯坐在金属桌前，双手紧握在一起，指节发白。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眼睛红肿，显然哭过。苏瑶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水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小姐，你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苏瑶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度。

林雯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我已经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

叶子站在单向玻璃后观察着。林雯的小动作很多——不断摩挲左手无名指，咬下唇，眼神游移——典型的撒谎迹象。但她眼中除了恐惧，还有一种更深的东西...悲伤？悔恨？

苏瑶翻开文件夹，取出一张银行流水单：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案发前一周，周志远向你个人账户转账50万元吗？

林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这笔钱是做什么用的？苏瑶追问，是他买通你协助谋杀张明远的报酬吗？

不！不是这样的！林雯突然激动起来，我没有...我没有杀他...我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哽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苏瑶等待她稍微平静，然后放轻声音：林雯，我们知道你和张明远的关系不一般。公司保洁员看到你和周志远在楼梯间亲密接触，但张明远无名指上有长期戴戒指的痕迹...他在和谁秘密结婚？是你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刺入林雯的防御。她崩溃了，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抖动。

是我...我们是夫妻...她抽泣着说，三年前就秘密结婚了...因为公司上市前股东协议不允许主要管理者有婚姻变动...

叶子在观察室里挑了挑眉。这个信息解释了戒痕，但带来了更多疑问。

苏瑶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周志远知道你们的秘密，并以此威胁你？

林雯点点头，用袖子擦去眼泪：两个月前...他偶然看到我和明远的结婚证...从那以后就一直威胁要公开...她深吸一口气，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就在董事会前曝光我们的婚姻，让明远失去控制权...

他怎么让你他？苏瑶的声音变得锐利。

只是...只是让我申请特殊清洁服务，说需要进办公室拿一些文件...我不知道他要杀人！他说明远不肯签字，他只需要伪造一些签名...林雯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苏瑶与单向玻璃后的叶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叶子轻轻摇头——林雯的部分证词可信，但她对谋杀不知情的说法值得怀疑。

林雯，苏瑶前倾身体，你知道琥珀胆碱是什么吗？

林雯茫然地摇头：从没听过...

那这个呢？苏瑶推过一张照片，是死者后颈针孔的特写。

林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脸色更加苍白：这...这是什么？

张明远被注射致命药物后，凶手制造了割腕假象。苏瑶一字一句地说，而你能自由出入办公室，熟悉张总的行程，还特意安排了清洁服务...

不是我！林雯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发誓！我那么爱他...怎么会...她突然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等等...那天晚上...周志远穿着保洁公司的制服，推着清洁车...他戴着一副奇怪的蓝色手套...

叶子立刻拿起对讲机：苏瑶，问她手套的细节。

苏瑶接到提示：什么样的蓝色手套？

很薄...像是医用那种...右手食指指尖有个小破洞...林雯努力回忆着，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做清洁要戴那种手套...

叶子眼睛一亮，迅速离开观察室。他快步走向证物室，调出现场照片——张明远右手指甲缝中有极细微的蓝色纤维，当时认为是来自地毯，但现在...

二十分钟后，叶子站在实验室，看着显微镜下的样本。那些蓝色纤维与常见清洁手套材质完全不同，而是一种特殊医用防静电手套的材质。他拿起电话：赵队，我需要搜查周志远住所的搜查令特别注明寻找蓝色医用手套...对，右手食指可能有破损...

与此同时，审讯室里，苏瑶继续深挖：林雯，张明远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比如特别担心安全？

林雯沉思片刻：他...他最近确实很紧张。上周突然立了遗嘱，还把一份文件交给我保管，说如果他出什么事就交给警方...

苏瑶立刻坐直了身体：什么文件？现在在哪？

在我公寓的保险箱里...是一份u盘，他说里面记录了周志远这些年在财务上做的所有手脚...

这个重磅消息让观察室里的赵队长立刻派人前往林雯公寓。叶子回到观察室时，正好听到苏瑶问出最后一个关键问题：

林雯，你知道为什么周志远这么急于推动上市吗？除了显而易见的金钱利益？

林雯咬了咬嘴唇：我听明远说过...周志远在澳门欠了巨额赌债...如果公司不能按时上市套现，债主会...

就在这时，赵队长的电话响了。他接听后，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周志远被捕了。在他家浴室暗格里找到了两样东西——一瓶标着生理盐水但实际装有琥珀胆碱的注射剂，和一副右手食指破损的蓝色医用橡胶手套。

叶子点点头：指甲里的纤维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刚刚完成，100%匹配。赵队长拍拍叶子的肩，干得好，法医的眼睛果然毒。

叶子却微微皱眉：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周志远是医生出身，知道琥珀胆碱在尸检中很难检测，为什么还要制造割腕假象？多此一举...

也许是为了制造自杀假象，尽快结案？赵队长猜测。

或者...叶子突然想到什么，他不是唯一想杀张明远的人。

苏瑶结束审讯走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什么意思？

林雯说张明远最近很紧张，立了遗嘱...如果他预感有生命危险，除了周志远，还可能担心谁？叶子分析道。

苏瑶眼睛一亮：董事会里的其他人？竞争对手？

需要查查张明远最近接触的所有人。叶子说，特别是...那位坚持要他做全面体检的家庭医生。

体检？赵队长翻看资料，这里没提到啊。

因为体检报告是伪造的。叶子解释道，凶手特意寄来假报告想误导我们，但张明远刚跑完马拉松，心脏不可能有那么严重的问题。谁会知道他心脏不好？只有他的医生。

苏瑶迅速记下这一点：我会去查他的医疗记录和家庭医生背景。

技术科的小张匆匆跑来：赵队，林雯公寓找到的u盘解密完成了！里面有爆炸性内容——周志远不仅财务造假，还涉嫌三年前竞争对手公司ceo的死亡！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那位ceo死于突发心脏病，当时周志远是最后见到他的人...小张递过平板电脑，张明远在u盘留言说，他最近才发现真相，正准备报警...

叶子与苏瑶对视一眼，同时说道：不是赌债那么简单。

赵队长立即下令：全面调查三年前那起意外死亡案，调出所有尸检和现场记录！

叶子回到办公室，重新审视张明远的尸检报告。每一处细节都指向周志远——注射手法、药物选择、手套纤维...但那个伪造的体检报告像一根刺，扎在他的专业直觉里。

他拨通了江城医学院同学、现任药理学教授陈默的电话：老陈，如果一个医生想让某种药物在尸检中难以被发现，会怎么做？

那得看具体药物。陈默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像琥珀胆碱这种，本身代谢快，常规毒理筛查不包含，再加上点干扰手段...比如同时使用其他药物加速分解...

加速分解？叶子记下这个关键词。

嗯，比如某些酶诱导剂。怎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是啊，凶手很懂行。叶子若有所思，对了，江城医学圈最近有什么异常吗？药物失窃？非正常采购？

陈默想了想：上个月附属医院药房报失了一批特殊麻醉剂，包括琥珀胆碱...监控拍到个模糊人影，但案子一直没破。

时间吻合...叶子喃喃道，谢了，老陈。

挂断电话，叶子站在窗前。夜色已深，江城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案件的轮廓逐渐清晰，但每一个答案都带来新的问题。周志远无疑是杀害张明远的凶手，但背后是否还有更复杂的阴谋？那个伪造体检报告的又是谁？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苏瑶探头进来：还没走？我刚拿到张明远家庭医生的资料，发现点有趣的东西...

## 第四章 旧案新疑

市局档案室的灯光总是带着一种陈旧的黄色。叶子站在金属梯上，从最高层的架子上取下一个标着永科科技ceo意外死亡案的档案盒。灰尘在光线中飞舞，像是被惊扰的秘密。

找到了？苏瑶在下面问，手里已经抱着另外两盒文件。

叶子点点头，小心地爬下来。他的白大褂上已经沾了几道灰痕，但他毫不在意。三年前的案子——永科科技ceo郑永康在健身房突发心脏病死亡，当时被认定为自然死亡，但现在看来疑点重重。

会议室里，两人将档案铺满整张长桌。叶子戴上手套，轻轻翻开郑永康的尸检报告。照片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性躺在健身房地板上，表情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表面看起来确实像心脏病发作。叶子指着照片说，但你看这个细节...

他放大后颈部位的一张特写，苏瑶凑近观察，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针孔！和张明远一样！

几乎一模一样的位置和大小。叶子声音低沉，当时被忽略了，因为死者有心脏病史，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

苏瑶快速翻阅案件记录：健身房监控显示，郑永康死亡当天，周志远确实去过那里！记录上写他们是并简短交谈...

偶遇？叶子冷笑，太巧了，特别是永科当时正和华远竞标同一个政府项目。

他继续检查尸检报告：毒理检测只做了常规筛查，没有发现异常。但报告注明死者瞳孔大小不一致...这和张明远的情况完全吻合。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凶手。苏瑶总结道，周志远用药物杀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叶子却皱起眉头：有一点不同。郑永康案没有伪造自杀现场的环节，凶手只是让死亡看起来像自然心脏病发作。为什么张明远案要多此一举制造割腕假象？

苏瑶思索片刻：也许因为张明远比郑永康更健康？没有心脏病史的人突然心脏病发作更可疑？

有可能。叶子点点头，或者...凶手在进化，手法变得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