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剑意交易 祸水再引（1/2）

石屋内，空气仿佛凝滞。

王硕带着精明的笑容，等待着黄宁的回答。他那句“上古剑道感悟或稀有剑诀线索”的试探，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

黄宁的心脏猛地一跳，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他沉默着，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上的玄铁草与金精石残渣，仿佛在认真权衡价值。

（用归墟剑意的感悟去交换？这简直是饮鸩止渴！）

（但冷锋……等不起。）

（李长老痴迷剑道，天剑阁又是名门正派……或许，可以有限度地透露一些？既换取灵物，又不至于暴露核心？）

无数念头在脑中飞转。他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更稳妥的方案。

“上古剑道感悟……”黄宁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和“不确定”，“王某师兄说笑了，在下不过侥幸从古战场残迹中感应到一丝古老剑意，自身尚且懵懂，何谈‘感悟’？更遑论与李长老交换那等珍贵灵物了。”

他先是否认了“感悟”的高度，降低对方期待值。

王硕却笑容不变：“师弟过谦了。能从那等凶地感应到剑意并活着出来，已是不凡。即便只是一丝‘感觉’，一缕‘气息’，对于痴迷此道的李长老而言，或许也比许多实物更有价值。况且，”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师弟应该也明白，你那同伴的伤势，拖延不得。驻地虽有疗伤丹药，但‘阴阳双生藤根须’这等调和阴阳的奇物，恐怕只有李长老手中才有。错过这个机会……”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诱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你同伴需要，而我能帮你牵线，但你得拿出“诚意”。

黄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沉默了更久，才仿佛下定了决心，长叹一声：“罢了，救人要紧。王某师兄，不知可否代为引荐李长老？在下……确实对那丝古老剑意有些模糊的感应和猜测，或许……能与李长老交流一二。至于能否入得长老法眼，换取灵物，全凭天意。”

他没有直接答应交易，而是提出“交流”，并且将决定权推给“天意”和李长老，给自己留下了转圜余地。

王硕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拍着胸脯道：“好说！师弟既有此心，王某定当尽力促成！李长老平日就在深处石殿静修，我这就去通禀！师弟且在此稍候片刻！”说完，他收起桌上的玄铁草和金精石残渣（作为“引荐费”或“定金”？），兴冲冲地出了门。

黄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冷。这王硕，是个精明的掮客，但也正因为精明，才好利用。

“叮！宿主正在进行高风险信息交换谈判。无敌作死奖励系统提示：‘祸水东引’艺术在于真真假假，虚实结合。建议：在向李长老透露信息时，可将部分‘归墟剑意’的‘寂灭’、‘终结’特质，与封印之地的‘魔气’、‘阴寒’适当关联、混淆，塑造一种‘对抗魔气中领悟的、带有破魔属性的偏门古老剑意’形象。降低其‘传承’价值感，突出其‘特定环境产物’和‘实用性’，并暗示与万宝阁冲突中对此剑意的‘损耗’与‘不稳定性’。”

作死系统的建议如同及时雨，让黄宁的思路瞬间清晰！

（没错！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得到了完整的‘归墟剑意传承’，那太扎眼。要让他们觉得，我只是在极端环境下，侥幸捕捉到一丝带有特定属性（寂灭破魔）的古老剑意碎片，而且还不稳定，甚至可能受魔气污染……这样价值就有限了，也解释了为什么我的剑意看起来有点‘怪’（混合玄冥寒气），同时还能继续给万宝阁泼脏水！）

一个完整的“故事”在黄宁脑中迅速成型。

没过多久，王硕便去而复返，脸上带着喜色：“黄师弟，李长老有请！请随我来！”

黄宁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和表情，跟着王硕走出石屋，朝着堡垒深处那座最为高大的石殿走去。

石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布置简洁而庄严。四壁悬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剑意图，中央一个蒲团上，李长老正闭目静坐。感受到两人进来，他缓缓睁眼，目光平和地落在黄宁身上。

“弟子王硕，带访客黄宁，拜见李长老。”王硕恭敬行礼。

“晚辈黄宁，拜见李长老。”黄宁也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李长老微微颔首，对王硕道，“王硕，你先下去吧。”

“是。”王硕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显然想旁听），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并带上了殿门。

殿内只剩下黄宁和李长老两人。

“黄小友请坐。”李长老指了指对面的一个蒲团。

黄宁依言坐下，姿态恭敬而不卑微。

“听王硕说，小友对那上古封魔之地感应到的古老剑意，有些独到的感应，愿意与老夫交流？”李长老开门见山，语气温和，但眼神中那份对剑道的热切却难以完全掩盖。

“不敢当‘独到’。”黄宁连忙谦逊道，“只是亲身经历，有些粗浅的感受罢了。晚辈见识浅薄，所述若有谬误，还请长老海涵。”

“但说无妨。”李长老示意他继续。

黄宁定了定神，开始按照构思好的“故事”讲述：“晚辈当时身处封印破裂、魔气汹涌、剑气纵横的绝境。为求自保，心神竭力感应周围一切可借之力。恍惚间，于一处残破碑林处，感应到一股与魔气之暴戾阴寒截然不同的剑意。”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心有余悸：“那股剑意……古老、沧桑，核心意境并非是常见的锋锐、杀戮或守护，而是一种……‘终结’，‘寂灭’，‘归于虚无’的感觉。它仿佛能磨灭一切，包括那汹涌的魔气。晚辈当时福至心灵，以自身微末剑道根基与之稍作共鸣，竟真的引动了一丝那剑意的力量，用于抵御魔气侵蚀，方才侥幸保得一命。”

他刻意强调了剑意的“寂灭终结”特性，及其在对抗魔气时的“实用性”，并弱化了“感悟”过程，归结为“福至心灵”和“共鸣”。

李长老听得极其认真，眼中精光闪烁：“终结？寂灭？归于虚无……这与古籍中记载的‘归墟剑意’特征确有几分吻合。小友能在那等环境下共鸣此等剑意，机缘与悟性皆是不凡。不知小友共鸣到的，是何种形态？一缕意念？一丝剑气？还是……”

他问到了关键！是想探究黄宁得到了多少“实质”的东西。

黄宁脸上露出“惭愧”之色：“说来惭愧。当时情况危急，魔气与残留的其他剑气（他刻意不提潭底本源，只说‘其他剑气’）干扰极重。晚辈共鸣到的，更像是一种‘意境’的碎片，一种‘感觉’。它并非完整的剑气或传承，更像是一颗被魔气与混乱能量包裹的、随时可能熄灭的‘火星’。晚辈强行引动它对抗魔气后，它便似乎耗尽了力量，变得更加微弱、不稳定，且……似乎沾染上了一丝魔气的阴寒特性，与我自身功法产生了一些冲突。”

他继续“贬低”这剑意的价值：是碎片，是火星，不稳定，还被“污染”了。并且暗示自己因此受了内伤（功法冲突），解释了为何看起来状态不佳。

果然，听到这里，李长老眼中的热切略微降温，露出了思索之色：“沾染了魔气阴寒？变得不稳定？这倒是棘手。上古剑意固然珍贵，但若与自身功法冲突，或被异种能量污染，轻则影响道途，重则走火入魔。小友如今感觉如何？”

“多谢长老关心。”黄宁“感激”道，“晚辈正在竭力化解那丝冲突，所幸那剑意本就微弱且不稳定，影响尚在可控范围。只是……我那同伴冷锋，便是因为掩护晚辈，被那混合了魔气、残留剑意以及后来万宝阁雷珠爆发能量的乱流击中，导致体内阴阳失衡，冰火冲突，神魂紊乱……”他将话题自然地引向了冷锋的伤势和救治需求。

李长老微微颔首，似乎明白了黄宁此行的真正目的。他沉吟片刻，道：“阴阳双生藤根须，确实有调和阴阳、梳理冲突之效，对你这同伴的伤势或有益处。只是此物得来不易，老夫亦是偶然所得。”

他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等着黄宁的“价码”。

黄宁知道该抛出“诱饵”了。他脸上露出“挣扎”和“决然”之色，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李长老，晚辈深知那灵物珍贵，不敢奢求白得。晚辈身无长物，唯有……对那丝不稳定、且可能沾染了魔气的‘寂灭剑意碎片’的些许感应和共鸣之法。虽粗浅不堪，且剑意本身已濒临消散，但或许……对长老探究上古剑道，能提供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参考？若长老不弃，晚辈愿将所知，尽数告知，只求换取一截根须，救治同伴！”

他将自己拥有的“剑意感悟”描述得更加不堪（濒临消散、可能带毒），但强调了其“参考”价值，并且将自己的诉求明确为“救治同伴”，显得重情重义，更容易博得好感。

李长老深深地看着黄宁，目光仿佛要将他看透。黄宁坦然对视，眼神清澈中带着恳求与一丝恰到好处的“忐忑”。

良久，李长老缓缓开口：“小友重情重义，令人动容。也罢，老夫痴迷剑道，对上古剑意确有探究之心。即便那剑意碎片已微弱不堪，甚至带有瑕疵，其本身蕴含的‘寂灭终结’道韵，亦值得老夫研究一二，或许能触类旁通，对我天剑阁某些偏门剑诀的完善有所启发。”

他同意了！但理由很“学术”，是为了研究参考，而不是为了夺取传承。

“不过，”李长老话锋一转，“小友需将那丝剑意的感应过程、共鸣之法、其特征细节（尤其是与魔气接触后的变化）、以及你目前所感受到的冲突与不稳定状态，尽可能详细地告知老夫。并且，老夫需要亲自查探一下你体内那丝剑意残留的状态，以确保信息无误，以及……评估其对你后续修炼的潜在影响。”

亲自查探？黄宁心中凛然。这老狐狸，果然不会完全相信一面之词！

但他早有准备。体内那丝归墟剑意，在经历了潭底本源融合、雷霆淬炼后，早已与玄冥真水、混沌金丹乃至那一丝阴阳道基雏形纠缠在一起，性质复杂。他完全可以在不暴露核心的情况下，模拟出一种“微弱、不稳定、带着阴寒与寂灭气息、似乎随时会消散”的剑意碎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