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当我是傻子吗?(2/2)

左闲若在城里,这一刻就该露半个边。

他露或不露,都算数,下一笔,已经提在他们手里。

回宫后,寿宁宫一早便传口谕:午后再对。

消息一出,顺福宫那边先动了。

掌香姑姑求见太后,把“借香簿”补了几页,称“昨夜借香是为换新瓶,怕旧瓶混味”。

内侍来回跑了两趟,风声越传越杂。

辰时刚过,敬安苑门口来了两拨人。

第一拨是御前送来的,说皇帝问安,捎了两包糕点。

第二拨是顺福宫的内侍,借口“问前日要香可还需要”,站在门外不走。

宁昭只让青棠把糕点分给守门,顺福宫的内侍一句“娘娘是心细人”刚说出口,她笑了一下。

“我并不心细,我只是闻得出味,回去吧,你们姑姑手上味重,先洗干净再出门。”

内侍吃了闷亏,灰溜溜退走。

午前,缉司来人通知:南市旧书摊封了,掌柜不见。

城门口也报:有一名脚踝带线痕的男子凌晨出北门,走得十万火急,像逃跑一样。

“他把线剪了尾巴。”

宁昭对白墙轻声说了一句,自嘲似的笑了笑。

“可惜,我们只捉到尾巴一截。”

午后殿上,对簿如期。

陆沉把南市取来的纸浆、木片与昨夜井边投包者口供一并呈上。

书摊是换料点,香房是掩味口,顺福宫后巷走夜路,“照准簿”在乙丑至丙寅间被人动过手。

太后听完,问了一句:“主使呢?”

“还差一口气,但路已经缩窄,只剩两处,顺福宫或御前行走之手。”

殿里一静,黎恭欠身道:“缉司若要看签、看交接簿,奴才奉陪。”

宁昭站在右侧,没看他,只看太后:“娘娘,借我一页纸。”

太后点了点头。

宁昭落笔写下三行字:乙丑借抄、丙寅回清、顺福夜路,她把纸折一折,递给内侍。

“劳烦送御前,请他看“三处同指一人”,要不要避嫌,由他定。”

这话很直截了当,太后看了她一眼,没阻止。

殿外风进殿,压住了窃语。

议散后,回廊空了半边。

陆沉走在前,脚步没停,宁昭跟在后头半步,出殿才喊住他。

“我说一句,多的也不说。”

他回身看她。

“你若觉得我碍你,就说,我能退一步。”

“我从未觉得碍,是有人拿你做幌子。”

“那我就更要站在明处,让幌子不好用。”

两人对视一息,陆沉开口道:“今晚有事。”

“我在院里,除非你敲三下。”

“好。”

当晚宫里平静得出奇。

顺福宫没动,御前也没动。

到了戌时,缉司那边忽有急报:押在地牢的书铺小掌柜死了,口鼻有药味,像是自尽。

陈戈连夜把值守按下去,查到一名送水的内监有疑,手背有针孔。

“动手的人在狱外,不是左闲,是能出入内廷的人。”

消息压到亥时末,寿宁宫终于传话:明日卯时,太后亲对御前与顺福两边的账。

此话一出,整个宫像拉紧的弦,谁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