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故人重提,恶人还需恶人磨(1/2)
拐过竹影处,她才看见廊下有人立着。
陆沉没进来,隔着一树影,目光淡淡落过来。
“听见了?”
“恩,听见了。”
“要我避吗?”
“避不避,你自己来决定,我想说的是,我一直都在。”
宁昭轻轻应了一声,她突然想起昨夜的食盒,便补了句:“以后有人往我门口塞东西,你收着就好,省得我再解释。”
“好。”
夜深,缉司灯未灭。
陆沉把“照准簿”一页一页按着虫眼、线头再核一遍,最后把“黎”字的拓片叠起来,用细线扎住。
他抬头时,窗纸上有一只小小的影在晃。
是一只纸鹤,卡在窗棂上,被风轻轻拨动。
他盯了一会儿,伸手把纸鹤取下,放在案角。
那只小鹤的翅折得很准,边线利落。
陆沉低低笑了一下,像是对它说,又像是在对人说:“明天,再往上。”
次日辰时,殿上人还未齐,缉司先送上一只小匣。
匣里是两种“黎”字的拓片与同批墨锭的墨样,另附木作的印坯砂眼、笔房用过的覆写板。
太后看完,思索了一瞬后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照规矩。”
“是。”
陆沉答的十分干脆,仿佛就在等待太后的这句话。
宁昭退到侧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风从檐下斜斜地刮过。
她忽然笑了一下,把拨浪鼓藏到袖里,空出来的手攥了攥,又松开。
她知道,今天会有人顶不住,她也知道,顶不住的人未必是主使。
她不急,她只是站在那儿,像昨日、前日一样站着,让所有眼睛都看清楚。
这是她的疯,也是她的谋。
天刚蒙亮,敬安苑外就被人围了。
“昨夜有人偷翻照准簿副本!”
内务司来报时,青棠还未梳发,急得差点打翻铜镜。
“谁进来的?”
宁昭坐在窗下剥橘子,语气轻飘飘的,一股病娇模样。
“呵……少和我们来这套,我昨夜睡得早,不是我们屋里。”
阿蕊从外间探头。
“是御前正印本那份,缉司那边都炸了。”
宁昭剥完最后一瓣橘子,缓缓将那纸薄的果皮放进食盒里。
“炸了才热闹!”
青棠回神过来,问向宁昭:“娘娘,这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做给您看的?”
宁昭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一拍掌。
“那我是不是该疯一疯,免得让人说我夜里也精明?”
阿蕊赶忙把拨浪鼓递过来,宁昭接过,在原地转了个圈,哼起了一首儿歌。
“照照簿,翻翻页,鬼魂夜里找人借……”
院外守门的小太监一哆嗦,低声嘟囔:“这宁贵人一疯就唱这些,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与此同时,东缉司书案前,陆沉脸色沉如止水。
“昨夜翻案的是自己人。”
他说得肯定。
缉司副使陈戈面色凝重。
“不是外人混进,是从内里动的。”
陆沉目光落在案边那本“翻阅本”上。
封皮有指痕,并不明显,但翻页的顺序乱了,虫眼线也有移位。
“调过,但不彻底,翻阅者心虚,未敢动笔,但故意制造“有人窥阅”的痕迹。”
“是故布疑阵?那目的是什么?”
陆沉不答,低头看着案上的印泥,忽道:“小库那几人还关着?”
陈戈道:“都还在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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