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真相藏于一线之间(1/2)

陆沉起身,披上外衣,走到门口又停住,对陈戈道:“通知寿宁宫,明日不对簿,改夜对,让人以为我们放松警惕了,夜里在小库外布一圈暗桩,再在御花园多挂三个“假灯”。”

“灯?”

陈戈意外地问道。

“对,既然有人盯灯,就让他们盯个够。”

第二日清晨,宫里流言又转了个弯。

说靖和昨夜被缉司请去喝茶,说宁贵人半夜还在园里唱儿歌。

说多了,真真假假也就模糊。

宁昭起得很早,照例在御花园站了半刻。

她没唱,只对着水面吹了一下纸鹤。

纸鹤落水后,她才回头,撞见宫道那边走来的皇帝。

两人只隔着两三步,彼此停了一停。

皇帝看了看她发间那支细簪,忽地笑了一下。

“风小了。”

“是。”

旁人看见了,又有了新话题:贵人与圣上又在园里对过话。

话传到缉司时,已变成“贵人得圣意”。

午后,宁昭回敬安苑,把拨浪鼓挂在窗下。

阿蕊凑过来低声道:“娘娘,缉司那边说,今晚不对簿。”

“哦?夜里对吗。”

“你怎么知道?”

“陆沉说他“借一回人情”。”

宁昭把糖罐推给阿蕊。

“借人情的晚上,最安静。”

入夜,御花园三盏“假灯”挂在不同的树上,灯心下都藏了极浅的一点药粉,遇风会飘出很淡的香。

假山背后,细线再次铺开,像看不见的网。

宁昭守在最外侧,像上次一样站着。

她不唱,也不敲,只偶尔把“记言槌”在掌心翻一翻。

子时刚过,一道影子自东侧敛风而来。

他不走御道,专挑石缝与阴角,不碰灯也不看水,只认准了小库门外的那道暗。

宁昭看见那道影的身形,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左闲。

她没动,只抬手把线端扣紧。

第二个红点亮了,第三个红点在风口一闪即灭。

左闲脚步很稳,像是有把握。

直到他伸手去摸门上的封泥,门板里忽然“咔”的一响。

是门闩被从内里顶开半寸,又迅速收回,像一只在洞里的兽,露牙又缩去。

左闲指尖一顿,立即后撤。

与此同时,四角短笛同时“叩叩”,黑影从屋脊上落下,把他的退路齐齐封住。

左闲不慌,手腕一翻,一把极细的灰撒向近处的暗桩。

那灰遇风即散,像在空里开了一朵花。

两名暗桩被逼得往旁错开一步。

“退后!”

有人低喝。

宁昭在外侧看得很清楚,她知道这一退就是个口子,左闲能从口子里钻出去。

她不等,直接把拨浪鼓朝那口子丢了过去。

鼓在空中转了一圈,鼓腔里藏着的一枚细钉甩出,正钉在假山侧的一片瓦上。

“叮”的一声,细钉牵动细线,第三个红点重新亮起来,亮在左闲的脚边。

光一亮,陆沉已到,黑签并起,像从夜里拔出来的两道线,直直锁向左闲的肩。

左闲身子一低,硬生生从缝里滑过去,带起一阵碎叶。

陆沉顺势前踏,指背一扣,扣住他左臂。

左闲吃痛,半身一沉,手掌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像蛇一样往后窜出去。

暗处又一记短笛响起,西侧口被封死,北侧却空了一线。

“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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