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通道深处·混沌的交易与代价（2/2）
埃兹拉将种子符文放在地面中央，然后引导平衡之核分核的能量注入符文。金色光芒与符文的混沌能量接触，产生奇异的反应——两种能量没有互相排斥，反而开始缓慢融合。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分钟。期间，种子符文的形态不断变化，从最初的复杂几何形状，逐渐变为一个旋转的混沌球体。球体表面，金色与混沌色交织，形成美丽的螺旋纹路。
当最后一丝平衡能量注入，球体突然静止，然后爆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光芒散去后，球体稳定下来，悬浮在离地面半米的高度，缓慢自转。
“激活完成。”埃兹拉收回能量，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激活过程消耗了分核18%的能量，比预计的还要多。
混沌精灵飞到球体旁，仔细检查：“完美激活。现在，把它放在……”
它的话突然停住。因为就在这一刻，整个储藏室发生了变化。
墙壁上的银灰色涂层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复杂的法阵纹路。地面上的工具箱和金属容器自动打开，从中飞出数十个小型监视器。天花板上降下一个巨大的晶体装置，装置中心有一个凹槽，大小正好与混沌球体匹配。
“这是……陷阱！”莉娜惊呼，“这个区域不是法则静默区，而是林启设置的‘反混沌陷阱’！混沌仲裁官故意引导我们来这里，是想利用陷阱捕获激活后的混沌种子！”
混沌精灵发出尖锐的笑声：“聪明的小计算者。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它迅速飞向天花板上的晶体装置，想要将混沌球体放入凹槽。一旦放入，陷阱就会启动，将球体连同内部的混沌能量永久封印。而混沌仲裁官的计划是——在封印完成的瞬间，通过远程连接引爆被封印的混沌能量，利用爆炸威力摧毁整个反混沌陷阱，同时重创维护通道的结构。
这是一石二鸟的毒计：既消灭了林启留下的防御措施，又能在通道中制造混乱，方便混沌势力进一步渗透。
“阻止它！”李振大吼，同时拔枪射击。能量束击中混沌精灵，但被它体表的混沌屏障弹开。
埃兹拉立即释放法则束缚，试图定住混沌精灵。但混沌精灵的速度极快，已经飞到凹槽边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老但坚定的声音响起：“让我来。”
是陈明。这位被时间侵蚀成老人的工程师，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手中，握着一个从地上捡起的金属工具箱。
“我在薪火号上……是负责维修时空稳定器的。”陈明喘息着说，“我知道……这种陷阱的工作原理……”
他用力将工具箱扔向晶体装置。工具箱在空中打开，里面的工具散落出来。其中一把特制的扳手，恰好卡在凹槽的机械结构里。
“凹槽的锁定机制……需要三步完成……”陈明一边说，一边艰难地走向装置，“扳手卡住了第一步……精灵无法完成第二步和第三步……”
混沌精灵愤怒地尖叫，试图拔出扳手。但扳手卡得很死，短时间内无法移除。
“现在……摧毁球体……”陈明说完这句话，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李振毫不犹豫，举枪瞄准混沌球体，连续射击。能量束击中球体表面，但被混沌能量抵挡。
“没用的。”混沌精灵嘲讽，“那是混沌能量的凝聚体，常规攻击无法破坏。”
埃兹拉闭上眼睛，全力调动平衡之核分核的剩余能量。她要将所有能量一次性释放，形成“法则湮灭冲击”，这可能会耗尽分核，但这是唯一可能破坏混沌球体的方法。
就在她准备释放的瞬间，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
储藏室的一角，那个堆放着密封容器的角落，其中一个容器突然自动打开。从容器中，缓缓升起一团柔和的光芒。
那光芒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轮廓逐渐清晰，显现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形象。他穿着朴素的长袍，面容温和，眼中有着深不见底的智慧。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头中央，有一个淡淡的三环印记。
林启的影像，再次出现了。
但与之前在平台上的投影不同，这次的影像更加凝实，更加“真实”。他仿佛就站在那里，活生生的。
“混沌，你还是老样子。”林启的影像开口，声音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总是喜欢耍这些小把戏。”
混沌精灵僵在半空，三个光环疯狂旋转：“林启？！不可能！你的意识应该已经……”
“已经消散了？是的，我的主意识确实已经消散。”林启的影像点头，“但我在星核之源的各个关键位置，留下了‘应急触发程序’。当特定条件满足时，这些程序就会激活。”
他看向混沌球体，轻轻抬手。一道银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包裹住球体。混沌球体在银色光芒中迅速缩小，最终化为一个核桃大小的晶体，落入林启手中。
“这是高浓度混沌能量的结晶，对星核之源是威胁，但也是资源。”林启将晶体收入袖中，“我会妥善处理它。”
然后，他看向瘫倒在地的陈明，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时间侵蚀……很严重的伤势。”
他走到陈明身边，蹲下身，将手放在陈明额头上。银色光芒从林启手中流入陈明身体。奇迹发生了——陈明苍老的身体开始逆转，皱纹减少，白发转黑，佝偻的脊背逐渐挺直。
三十秒后，陈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甚至看起来比之前更健康。
“我逆转了你个人的时间线，但代价是……”林启收回手，他的影像变得透明了一些，“消耗了我这个应急程序的大部分能量。我很快会再次消散。”
他站起身，看向李振和整个小队：“你们做得很好。通过了维护通道的第一重考验，挫败了混沌的阴谋，更重要的是——你们展现出了团结、勇气和牺牲精神。这正是星火联邦能够走到今天的原因。”
混沌精灵想要逃跑，但林启只是看了一眼，精灵就被定在空中，无法移动。
“至于你。”林启对混沌精灵说，“告诉你的主人：如果他再耍这种手段，我不介意启动星核之源的‘混沌净化协议’。那个协议是什么，他应该很清楚。”
混沌精灵恐惧地颤抖，然后化为一道光芒，消失不见——显然是被混沌仲裁官紧急召回了。
林启的影像越来越透明。他抓紧最后的时间，对小队说：“继续前进，距离共鸣圣殿还有大约一小时路程。在圣殿入口，你们会遇到最后一道考验——‘自我镜像’。那是最艰难的考验，因为它考验的不是力量，而是……你们能否接受真实的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影像已经开始消散：“记住，真正的平衡，始于内心的平衡。如果连自己都无法接受，又怎能接受宇宙的多样性？”
话音落下，林启的影像完全消失。储藏室恢复了平静，墙壁上的法阵纹路重新隐没，天花板上的晶体装置缓缓收回。
小队成员面面相觑，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
埃兹拉首先回过神：“我们得继续前进。林启说还有一小时路程，但考虑到可能遇到的阻碍，实际可能需要更长时间。”
李振点头，然后走到陈明身边，将他扶起：“感觉怎么样？”
陈明活动了一下手脚：“前所未有的好。林启……他不仅治愈了我，还强化了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我的细胞活性提升了至少30%。”
这是意外的收获。但李振知道，这份恩惠背后，是林启应急程序的彻底消散。又一个黄金时代的遗产，为了帮助他们而消耗了。
“全体注意，继续前进。”李振下令，“我们的目标是共鸣圣殿。无论前方还有什么考验，我们都要通过。”
小队离开储藏室，重新进入通道。这一次，没有了混沌精灵的引导，他们只能依靠埃兹拉从控制节点获得的信息和林启最后留下的提示前进。
通道的环境再次变化。光之海洋重新出现，但这次的光更加柔和，更加……人性化。那些流动的光中，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影像——有小队成员童年的记忆片段，有他们在联邦生活中的重要时刻，甚至有一些他们内心深处隐藏的渴望和恐惧。
“这是……”莉娜看着光中浮现的一个影像，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李振时的场景，“我们的记忆被提取出来了？”
“不是提取，是反射。”埃兹拉解释，“这个区域会反射进入者内心的投影。越是深入，反射越清晰。林启说的‘自我镜像’考验，应该就是在这里。”
果然，随着小队前进，光中的影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完整。他们看到了彼此不为人知的一面——李振在失去赵岩后的深夜独自哭泣，埃兹拉在法则修行中差点迷失自我的恐惧，莉娜对无法拯救所有人的深深无力感……
这些私密的情感被赤裸裸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让每个人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和尴尬。
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指责，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被揭露。
这就是林启说的考验：能否接受真实的自己，能否接受真实的彼此。
光之通道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映照出的，不是他们现在的模样，而是他们“可能成为”的模样——
李振在镜中是一个冷酷的指挥官，为了胜利不惜牺牲任何人；
埃兹拉是一个失去所有情感的法则机器，眼中只有冰冷的计算；
莉娜是一个偏执的数据暴君，试图用算法控制一切；
其他队员也各自呈现出最黑暗的可能性。
镜子上方，浮现出一行发光的文字：“真正的平衡，始于内心的平衡。接受镜中的自己，或打破镜子继续前进。选择吧。”
小队在镜前停下。每个人都看着镜中那个黑暗的自己，陷入了沉默。
接受，意味着承认自己内心有这样的可能性；打破，意味着拒绝面对。
但拒绝面对，真的就能避免成为那样的人吗？
李振第一个走向镜子。他直视镜中那个冷酷的自己，然后伸出手，不是打破镜子，而是触摸镜面。
“我接受。”他平静地说，“你是我的一部分，但我不会成为你。因为我有同伴，有责任，有星火联邦的意志。”
镜中的黑暗李振，在触碰的瞬间，化为光芒融入他的身体。李振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但随后是一种奇特的完整感——仿佛某个一直隐藏的角落，终于被照亮了。
其他人也陆续做出选择。埃兹拉、莉娜、陈明……每个人都接受了镜中的自己，将黑暗的可能性转化为内心的警示。
当最后一人完成接受，巨大的镜子突然碎裂。但不是破碎成碎片，而是化为无数光点，这些光点在空中汇聚，形成一道光之门。
门后，是一个宏伟殿堂的轮廓。
共鸣圣殿，终于就在眼前。
但就在小队准备进入光之门时，一个紧急通讯从薪火号传来。是留守的张浩。
“指挥官！紧急情况！静滞仲裁官已经找到维护通道的入口，他亲自进来了！而且……他带着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人质’！”
全息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画面：静滞仲裁官的暗金色晶体手中，提着一个昏迷的人类女子。
那女子有着淡金色的长发，穿着联邦的科研制服，面容与埃兹拉有七分相似。
是埃兹拉的妹妹——艾莉娅，联邦最年轻的法则天才，被认为比埃兹拉更有潜力。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新启星的科研中心。
但她此刻就在静滞仲裁官手中，作为人质。
静滞仲裁官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冰冷而充满威胁：
“星火联邦的代表们，现在，我们重新谈谈条件。用你们的平衡之核分核，交换这个女孩的生命。你们有十分钟考虑。否则……”
他掐住艾莉娅脖子的手，微微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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