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躲过一劫(2/2)

“知道了,王师傅,以后我会注意的。”于晖笑着说,心里却在想——这趟回去,一定要尽快把电子产品卖掉,不能再冒这样的风险了。

接下来的路程,于晖一直小心翼翼,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生怕再遇到稽查队的人。好在一路平安,火车快到哈尔滨站时,他提前把帆布包从储物柜里拿出来,藏在自己的工作服里面——外面套着外套,看起来不显眼。

火车停靠在哈尔滨站时,天已经黑了。于晖跟着人流走出站台,手里拎着个空的网兜,假装是带回来的上海特产,实则帆布包被他藏在工作服里面,紧紧贴在身上。他不敢坐公交车,怕被人发现,只能步行回家——虽然路有点远,但安全。

走在哈尔滨的街上,路灯亮着昏黄的光,路上的行人不多,大多是穿着厚重棉袄的本地人,有的戴着棉帽,有的围着围巾,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消散。于晖快步走着,心里满是期待——他终于把电子产品带回了东北,接下来,就是找个靠谱的人,把这些货卖掉,开启他的新事业。

回到家,他赶紧把帆布包藏在床底下的箱子里,锁好箱子,才松了口气。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满是盘算——明天,他要去找江蕙英,跟她商量卖衣服的事,顺便问问她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忙卖掉这些电子产品。

哈尔滨的清晨还裹着寒气,于晖踩着结霜的路面往家走,帆布包紧贴在怀里,里面的电子零件隔着两层布,硌得他胸口发紧。他家在铁路分局家属院最里面的一栋红砖楼,三层,楼道里堆着各家的煤堆和白菜,墙壁上布满了孩子用粉笔画的涂鸦,每走一步,楼梯板就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散架。

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混合着煤烟和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单间,还是父亲当年在铁路工作时分的福利房,进门左手边是灶台,铁皮烟囱从窗户伸出去,上面挂着两串晒干的红辣椒;右手边摆着一张旧木桌,桌面裂着道缝,用铁皮包了边,桌角放着个掉漆的搪瓷缸,上面印着“劳动模范”的字样,是父亲生前得的;最里面是张双人铁架床,床头堆着两个旧木箱,一个装衣服,一个装杂物,床尾拉着根绳子,晾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这就是于晖的家,简单,甚至有些简陋,却是他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避风港。

他把帆布包放进床底的木箱,锁好,又搬了块砖头压在箱盖上,才松了口气。走到灶台边,想烧点热水,却发现煤炉灭了,只能从煤堆里捡了几块碎煤,重新生火。火苗“噼啪”地舔着炉壁,映得他脸上发烫,他想起前世,父亲还在的时候,每次他放学回家,煤炉里都烧得旺旺的,锅里炖着白菜豆腐,香味能飘满整个楼道。现在父亲不在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连烧火都得自己来。

正添着煤,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很轻,却很有节奏。于晖心里一动——这个点,除了江蕙英,没人会来他家。他赶紧擦了擦手,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江蕙英。

她穿着件浅粉色的碎花棉袄,比上次在火车上见时多了条鹅黄色的围巾,绕着脖子围了两圈,衬得她脸颊更白了;齐耳短发用根蓝布绳扎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额角别着枚小小的梅花发卡,是塑料的,却擦得亮亮的。

江蕙英比于晖矮半个头,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藤编筐,筐里装着瓶大酱和一袋干蘑菇,眼睛亮得像星星,正笑着看他:“于晖同志,我听王师傅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