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太后余党,最后的疯狂(一)(1/2)
暮色四合,凤仪殿的琉璃瓦在残阳下泛着冷寂的光,如同凝固的血泪。宫墙高耸,将禁足的阴霾锁在庭院深处,朱红的宫门上铜环锈蚀,叩击着荣氏一族日暮途穷的哀鸣。殿内,烛火摇曳,映得太后荣氏的面容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如同她此刻摇摆不定却又孤注一掷的心境。
她端坐于紫檀木榻上,一身暗紫色宫装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金线在昏暗中泛着幽光,却掩不住衣料下衰败的身形。鬓边的赤金镶珠步摇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每一次摇曳都似在叩问着最后的生机,珠玉碰撞的脆响,在死寂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嬷嬷躬身站在一旁,双手捧着一盏温热的参茶,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颤,茶盏边缘的水汽氤氲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殿内沉凝如铁的空气。
“嬷嬷,底下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太后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打破了殿内的死寂。她刻意压低了语调,却难掩尾音里的颤抖——那是极致的恐惧与极致的野心交织的痕迹,如同风中残烛,明知将熄,却仍要燃尽最后一丝光亮。
嬷嬷连忙应声,额头几乎要贴到冰冷的金砖地面:“回太后,都妥当了。镇北侯已联络上城外旧部,三更时分便会领兵逼近宫门;禁军里的张威统领、李副将也已应允,届时会打开西掖门接应,绝不会出半分差错;荣公子那边……也已从密道送出宫,此刻正在城外军营中待命,只等宫内得手,便领兵入城主持大局,登基称帝。”
提到“荣显”二字,太后紧绷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既有姐弟情深的暖意,更有对权力的偏执执念。自从荣显被抓,她一直暗中运作,终是秘密将他护住。她的亲儿子虽端坐龙椅,却终究是个七岁稚童,被萧玦牢牢攥在掌心,如同提线木偶。朝堂之上,萧玦的权势早已如日中天,再加上云清灵那女子的智谋辅佐,荣氏一党步步维艰,如同风中残烛。唯有拥立自己的亲弟弟荣显,荣氏一族才能真正掌控皇权,才能彻底摆脱如今的困局,才能让她这太后之位坐得安稳,才能洗刷被禁足多日的屈辱。
“好,好得很。”太后缓缓抬手,接过参茶,却并未饮用,只是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瓷杯,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稍稍压下了几分躁动,“萧玦与云清灵那对狗男女,竟想借着联姻稳固权势,断我荣氏后路?哀家偏要让他们看看,这大雍的江山,究竟是谁说了算!”
她眼中闪过狠厉的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想起前几日让皇帝驳回的那封联名奏折,想起萧玦如今在朝堂上的呼风唤雨,想起云清灵那副通透平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胸腔里的恨意便如烈火烹油般熊熊燃烧。那恨意里,有被禁足的屈辱,有权力旁落的恐慌,更有对自身命运的不甘。她仿佛看到了萧玦与云清灵联姻后,荣氏一族被清算的惨状,看到了自己被打入冷宫、孤独终老的结局,这些画面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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