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禁域5(1/2)

第七章:老钟与“镇物”

老钟的到来,像是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头,激起了层层涟漪,却也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方向感。他没有749局人员那种冰冷的科技感,更像是一个从故纸堆和旧江湖里走出来的老派人物,言谈举止间带着一种与现代科学格格不入,却又让人不敢轻视的笃定。

他住进了分配给他的那间简陋村屋,拒绝了特别照顾,和所有人一样吃着大灶饭菜。但他的牛皮背囊似乎是个百宝箱,里面除了那个乌木罗盘,还有几本用牛皮纸仔细包裹、线装的泛黄古书(上面是虫鸟篆和奇异的图谱),一些用红绳系着的古旧铜钱,几个小巧的、看不出材质的雕像,以及一些用油布包着的、气味刺鼻的草药粉末。

他没有急于再次组织大规模勘探,而是带着赵卫国和林为民,在骊山封土堆周围反复勘察,有时甚至爬到更高的山坡上,远眺整个陵区的地形。他用的那套“望气”、“辨脉”的说辞,林为民听得云里雾里,但赵卫国似乎能理解一些。

“山势如龙蟠,封土如珠…好大的手笔,好重的阴煞。”老钟站在一处高坡上,指着巨大的封土堆和周围的山川走向,“这不仅是陵墓,更是一个巨大的‘锁龙局’,将整个骊山的龙脉地气都锁在了下面,滋养着那个‘炼金工坊’。”他顿了顿,指向盗洞的方向,“但现在,这个局被那几个蠢贼钻了个口子,阴煞外泄,里面的‘东西’也开始苏醒了。”

“那我们该怎么堵上这个口子?”赵卫国问出了关键。

“硬闯不行。下面的防御机制已经被激活,能量处于活跃状态,再下去多少人,恐怕都是给里面的‘兵马’送躯壳。”老钟摇摇头,“必须先‘安抚’,或者‘干扰’这个系统。”

他提出的第一个方案,是“布阵”。他根据古书上的记载和自己对地气的感应,选定了几处位置,要求749局的人员配合,打下特制的“镇物”。这些“镇物”并非什么高科技产品,而是按照他的要求,紧急熔铸的一些形状奇特的青铜构件——有兽首、有令牌、有八卦镜,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并且在熔铸时,掺入了朱砂、雄黄以及…从铁柱手臂上刮下的一点点碎屑。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被侵染者的气息,去干扰同源的能量场。”老钟如此解释。

打桩的过程并不顺利。在选定的几个点位,一往下挖掘,不是遇到坚硬的、仿佛不是天然形成的岩石层,就是钻头被莫名的力量卡住甚至扭曲。有两个点位,打下“镇物”的瞬间,负责操作的士兵报告感觉地面轻微震动,仪器也记录到短暂的能量峰值。其中一个青铜兽首刚埋下去不到半小时,表面就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变得黯淡无光。

“它在抵抗…”老钟看着那失效的兽首,脸色不太好看,“下面的‘东西’灵性很高,或者说,控制它的‘意识’很警惕。”

与此同时,那两辆解放卡车运来的“设备”也开始被组装。那并非林为民想象中的大型钻探机或精密仪器,而是一些看起来同样颇具年代感的古怪装置:几个由铜线圈和巨大蓄电池组成的、像是大号特斯拉线圈的东西;几面打磨得极其光滑、边缘刻着度数的青铜凹面镜;还有一些密封的铅罐,里面装着据说是从某些特殊矿区采集的、具有强大磁场或辐射的矿物。

钱博士看到这些东西,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怀疑。“这些…真的能起作用吗?”

“能量,无论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有其规律和弱点。”老钟回答得有些玄奥,“现代科学有现代科学的解释,古老传承有古老传承的方法。有时候,土办法能解决洋仪器解决不了的问题。”

就在“布阵”和组装设备的同时,另一位“专家”也到了。出乎林为民的意料,来的并非另一位像老钟这样的奇人,而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女性。她穿着灰色的确良上衣,黑色长裤,提着一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皮箱。

“你们好,我是秦玫,”她自我介绍,声音清晰而冷静,“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的,奉命前来协助749项目。”她的目光扫过老钟那些古怪的装置时,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秦玫的到来,带来了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她几乎没有休息,立刻投入工作,检查那些组装中的“土设备”,并与钱博士交流能量数据。她打开那个沉重的皮箱,里面是更加精密的便携式探测器和记录仪。

“钟顾问的方法,从能量干扰的角度看,有一定理论依据,”秦玫一边调试设备,一边对林为民和赵卫国解释,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学术问题,“特定的几何形状、材料共振以及嵌入的‘信息素’(指铁柱的碎屑),确实可能对某种有序能量场产生扰动效应。我会尝试量化这种效应,并寻找最优的干扰频率。”

科学与玄学,在这种极端诡异的环境下,以一种极其别扭却又不得不互相依存的方式,开始合作。

然而,坏消息接踵而至。

负责监控铁柱的人员报告,铁柱躯干的玉质化速度在加快,并且,在他那完全玉化的右臂上,开始隐约浮现出一些极其细微的、与墓道墙壁上类似的暗金色纹路。同时,他脑电波中那种混乱的波形,开始出现一种奇异的、趋于稳定的节律,仿佛…某种程序即将加载完成。

张青则在一次狂乱中,用头撞破了土坯墙,嘶吼着:“…时辰将至…通道将开…帝驾…需扈从…最后一个…何在?!”

最后一个!

这个词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头顶。

压力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紧迫。

老钟和秦玫经过紧张的讨论(有时甚至争论),最终拿出了一个冒险的方案:不再试图从外部完全“安抚”或“封锁”,而是利用布下的“镇物”和组装好的能量干扰设备,在盗洞口制造一个强大的、不稳定的能量屏障,短暂地“欺骗”或“压制”地宫的防御系统,为一支精干的小队争取一次快速突入核心区域的机会。

目标是:找到能量源,也就是老钟所说的“炼金工坊”的核心,尝试关闭或破坏它。

这支小队的人选,成了难题。下面危机四伏,九死一生。

“我下去。”林为民站了出来,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但眼神坚定,“我是考古负责人,对地宫结构和已知信息最熟悉。”

老钟看了看他,缓缓点头:“我也去。下面的东西,你们看不懂。”

赵卫国沉默片刻,沉声道:“山猫,你带队负责安保。秦玫同志,你在上面建立临时指挥点,监控能量变化,必要时…提供远程干扰。”

山猫默默检查着武器,点了点头。秦玫推了推眼镜:“我会尽力。”

行动时间,定在次日凌晨,阴气最盛,也是地宫能量活动可能最活跃的时刻。

出发前,老钟将一枚用红绳系着的、温润剔透的白色玉蝉挂坠递给林为民。“贴身戴好,关键时刻,或可护住一丝清明。”

林为民接过玉蝉,触手温凉。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还是郑重地戴在了脖子上。

夜色深沉,骊山如巨兽蛰伏。盗洞口,几台造型古怪的能量装置已经启动,发出低沉的嗡鸣,铜线圈间跳跃着幽蓝的电弧,那几面青铜凹面镜则对准了洞口深处,反射着惨白的光。

第二次,也是可能最后一次的勘探,即将开始。每个人都知道,这一次,可能真的有人回不来了。

“还差一个…”林为民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胸前玉蝉的冰凉,深吸一口气,第一个抓住了垂入黑暗的绳索。

第八章:水银之海与活俑兵阵

绳索在黑暗中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林为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防护面具里过滤器的嘶鸣,混合着下方涌上的、愈发浓烈的甜腻汞蒸气与古老尘土的气息。

双脚再次踏上地宫那坚硬冰冷的地面,一股比上次更强烈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不仅仅是因为低温,更是一种被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的毛骨悚然。

老钟、山猫紧随其后落下。山猫最后一个下来,他示意上面的人收起了绳索——这意味着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原路返回,除非上面再次放下。

三盏头灯的光束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勉强照亮了周围方寸之地。他们依旧身处那条巨大的墓道中,但位置比上次深入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低频的、持续的嗡鸣声,仿佛整个地宫都在某种力量的驱动下缓缓运行。

“能量读数爆表!”钱博士的声音通过便携式电台传来,夹杂着强烈的电流干扰杂音,断断续续,“干扰…太强!你们…小心!根据…秦玫同志的计算…核心能量源…在你们…东南方向…距离…不明…”

东南方向。林为民凭借记忆中的简陋结构图判断,那应该是通往地宫核心,也就是史书记载的“宫观百官”和“地宫穹顶”所在区域。

老钟已经取出了那个乌木罗盘。暗红色的指针不再疯狂旋转,而是剧烈颤抖着,坚定地指向墓道深处,指针尖端的红光比在洞口时明亮了许多,像一滴凝固的血液。

“跟着指针走,别碰任何东西。”老钟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尺许长、颜色暗沉、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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