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碎片世界，遗种之森（2/2）
眼前这只，应该就是这片“碎片世界”的原生掠食者之一。
从气息判断，不算太强，大约相当于洪荒中普通凶兽的水平。但叶天命此刻重伤在身，实力不足全盛时期三成，且对这个世界的生物特性一无所知，贸然交战风险极大。
那遗种狼开始缓慢靠近，动作谨慎，但威胁意味十足。它显然将叶天命视为受伤的猎物。
战，还是退？
叶天命目光扫过周围环境——身后是溪流，无路可退；左侧是密集的锯齿蕨丛，难以快速通过；右侧地势相对开阔，但有一片泥泞的沼泽地。
没有完美的撤退路线。
而遗种狼已经进入十丈范围，背部的骨刺完全竖起，黑色液体积聚在尖端，随时可能喷射。
就在这一瞬间，叶天命做出决定。
不退，也不主动强攻。
她要“试剑”。
试试这个世界的遗种，究竟有多少斤两；也试试自己重伤状态下的战力，在这个规则诡异的世界，还剩下几分。
寂灭行道剑缓缓出鞘，剑身灰暗，但在双日光芒下，隐隐流动着内敛的寒芒。
叶天命从树后走出，与遗种狼正面相对。
她左手依旧捂着肋下，右手持剑斜指地面，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面对的并非凶兽，而是一截枯木。
遗种狼似乎被她的镇定激怒，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孝，后腿勐地蹬地，背部的骨刺同时喷射出数十道黑色液箭，覆盖叶天命周身数尺范围！
同时，它庞大的身躯扑击而至，裂开的巨口咬向她的脖颈！
双杀之势！
叶天命动了。
她没有硬接黑色液箭，而是脚下施展“寂影步”雏形——虽因伤势和陌生环境而大打折扣，但依旧让她在间不容发之际侧移三尺，避开了大部分液箭。仅有两道擦过她的左臂和右腿。
“嗤——”
布帛腐蚀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皮肉被灼烧的剧痛。那黑色液体腐蚀性极强，瞬间在她身上留下两道焦黑的痕迹。
但叶天命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侧移的同时，她手中的剑动了。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刺”，剑尖精准地点向遗种狼扑击路线上的一个点——那是它前肢关节的侧面，角质层相对薄弱的位置。
这是她在洪荒与无数凶兽搏杀中积累的经验：无论多么凶悍的生物，关节、眼睛、口腔、肛门，永远是相对脆弱的弱点。
“噗！”
剑尖刺入，传来角质层破碎的触感。
遗种狼发出一声痛嚎，扑击动作顿时变形，庞大的身躯歪向一侧。
叶天命没有贪功，一击得手，立刻抽剑后退，再次拉开距离。
她低头看了看剑尖——上面沾着暗红色的粘稠血液，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息。寂灭行道剑微微震颤，剑身道纹流转，将那黑色气息缓缓吞噬、净化。
“果然，这遗种的血肉中，也蕴含着这个世界的混乱能量……”
叶天命心中了然。这意味着，击杀遗种可能得不到纯净的血肉补给，反而需要提防能量污染。
遗种狼受伤后更加狂暴，它转身再次扑来，这一次不再喷射腐蚀液，而是纯粹依靠蛮力和利齿爪牙。
叶天命且战且退，剑招简练，每一次出剑都指向遗种狼的攻击间隙或薄弱部位。她在观察，在学习这个陌生对手的战斗方式、速度、力量、以及那种腐蚀液体的喷射规律和冷却时间。
战斗持续了一炷香时间。
遗种狼身上多了七八道剑伤，动作开始迟缓。叶天命也付出了代价——左臂又多了一道腐蚀伤，右腿被狼爪划过，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肋下的骨折处更是疼得她眼前发黑。
但她的眼神越来越亮。
她基本摸清了这只遗种的底细：力量约莫相当于洪荒中级凶兽，速度一般，防御依赖角质层但关节处薄弱，腐蚀液体喷射有大约十息间隔，且喷射后会有短暂僵直。
是时候结束了。
当遗种狼再次张开巨口扑来时，叶天命没有后退。
她迎着狼口，勐地踏前一步，身体以毫厘之差避开狼牙，寂灭行道剑由下至上，一记凌厉的“撩”！
剑锋精准地划过遗种狼的下颌、咽喉、直至胸膛！
“归尘”剑意，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剥夺生机！
遗种狼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浑浊的黄眼迅速失去光泽，伤口处涌出的暗红色血液中，黑色气息更加浓郁。
叶天命拄着剑，剧烈喘息。额头的冷汗混合着血水，滴入眼中，带来刺痛。
她赢了。
代价是身上又添几处新伤，体力几乎耗尽。
但她得到了更宝贵的东西：对这个碎片世界、对遗种的第一手认知，以及重伤状态下依旧能够搏杀的战斗信心。
叶天命走到遗种狼尸体旁，用剑尖剖开其胸膛。在心脏位置，她找到了一枚约莫指甲盖大小、不规则的多面体晶体。晶体呈暗红色，内部有黑色的絮状物流动，触手温热，散发着混乱的能量波动。
“煞晶？”
她不太确定，但这应该是遗种的能量核心，类似于妖兽的妖核。
她尝试引动一丝寂灭之力接触晶体。晶体内的混乱能量与寂灭之力发生剧烈反应，互相湮灭，但最终，寂灭之力占据了上风，将晶体中的能量强行“归寂”了一小部分，转化为相对温和的能量，被她吸收。
虽然转化率很低，且过程损耗巨大，但至少证明，这东西可以作为她在这个世界恢复力量的“燃料”之一。
叶天命收起这枚初级煞晶，又割下遗种狼后腿上相对完整、未被腐蚀液污染的一大块肉——肉质暗红，纹理粗糙，散发着浓烈的腥臊味。
这是她接下来几天的食物储备，尽管需要冒着能量污染的风险。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两轮太阳中，惨白色那颗已经沉入地平线一半，暗红色那颗也光芒暗澹。
夜晚要来了。
在这个未知的碎片世界，夜晚只会比白天更危险。
叶天命拖着疲惫伤痛的身体，沿着溪流向上游又走了一段，找到一处天然形成的岩穴。岩穴开口不大，内部约莫丈许见方，干燥，没有动物居住的痕迹。
她在穴口布置了几个简易的警戒机关——用藤蔓绊索连接几块松动的石头。
然后，她钻进岩穴最深处，用收集来的干燥苔藓铺了个简陋的垫子，将遗种狼肉放在一旁，把那枚初级煞晶握在手中，盘膝坐下。
她需要疗伤，需要恢复力量。
寂灭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一点点修复着体内的创伤。手中的煞晶提供着微弱但持续的能量补充，尽管需要分神镇压其中的混乱属性。
岩穴外，诡异的双日世界彻底沉入黑暗。森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嘶鸣、以及某种巨大生物移动时地面传来的沉闷震动。
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但岩穴中的叶天命，眼神平静，呼吸逐渐均匀。
她活着度过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找到了水，获得了食物，击杀了第一只遗种，得到了煞晶，找到了暂时的栖身之所。
更重要的是，她确认了一件事：这个碎片世界虽然危险诡异，但并非绝地。这里的遗种，是她验证古战场所悟、磨砺剑技、恢复实力的绝佳“磨刀石”。
宝剑锋从磨砺出。
而这里，就是她的下一座磨剑台。
至于哥哥，至于星光高塔，至于更遥远的二级文明……那些目标暂时被压在心底最深处。
现在，她只需要做一件事：活下去，变强。
叶天命闭上眼，全力运转功法。
夜色，笼罩了这片遗种之森。而属于她的磨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