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归途偶遇，死气汇聚（2/2）

叶天命心中念头转动。

如果是前者，擅闯他人领域是大忌。但看这阵法的简陋程度和年代感，布置者要么已经离开很久，要么……已经不在了。

如果是遗迹，那么地底深处很可能埋藏着什么。

剑心的感应和行道剑的渴望，都在指向那个方向。

沉吟片刻，叶天命做出了决定。

她缓缓抽出腰间的行道剑。

剑身出鞘的瞬间，幽暗的剑身在死气弥漫的环境中，竟然自发地流转起一层澹澹的灰色光晕。剑脊上那道完整的“寂灭道纹”若隐若现，剑格处那颗米粒大小的灰色晶石（剑魄核心）也微微发亮。

长剑在手，叶天命没有立刻踏入死气领域，而是先将剑尖轻轻点向前方飘荡的一缕灰色死气丝线。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缕死气丝线仿佛受到了无形牵引，主动飘向剑尖，触碰到剑身的瞬间，便如同水滴渗入海绵般，无声无息地被吸入剑身之内。行道剑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满足般的轻鸣，剑身上的光晕似乎明亮了一丝丝。

“果然可以吸收。”

叶天命眼神微亮。

她试探性地向前踏出一步，正式踏入死气领域的边缘。

顿时，周围的温度骤降，阴冷的死气如同无形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若是寻常修士在此，恐怕立刻就要运转功力抵抗死气侵蚀，否则生机都会被慢慢抽走。

但叶天命不一样。

寂灭剑心自然运转，体表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灰色光晕。那些精纯死气触碰到这层光晕，非但没有侵蚀她，反而像是找到了归宿，开始主动向她汇聚，然后被剑心自然吸收、转化，融入自身的寂灭之力中。

而手中的行道剑，更是如同一个无底洞。

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以剑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型灰色漩涡。周围的死气受到牵引，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涌向剑身，然后被剑体吸收。剑身上的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凝实，那些幽暗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剑身上缓缓流动。

叶天命能清晰地感觉到，行道剑正在“成长”。

不是外形上的变化，而是本质上的“补全”。这柄剑在古战场孕化时，虽然吸收了无数死气和战场残韵，但终究是自发形成，底蕴有所欠缺。而眼前这些精纯死气，恰好是最适合它的养分，能补全其根基，让它向真正的“寂灭行道剑”更近一步。

“既然如此……”

叶天命不再犹豫，持剑迈步，朝着洼地中心、死气最浓郁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踏得沉稳。

行道剑自主吸收着周围的死气，而她则通过剑心，仔细感知着地底深处那个“核心”的情况。

随着深入，死气越来越浓郁，空气中的灰色丝线已经密集到如同薄雾。视线开始受到影响，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色调中。温度低到呵气成霜，脚下的土地也变得坚硬、冰冷，寸草不生。

但叶天命的状态却出奇的好。

寂灭剑心如同一个高效的转化器，将涌入体内的精纯死气转化为最本源的寂灭之力，温养着剑心，也补充着自身的消耗。胸口那团灵魂光点，在这种极致精纯的“终结”能量环境中，非但没有不适，反而像是被洗去了尘埃般，散发出更加纯粹而温暖的光晕。

终于，她走到了洼地的正中心。

这里的死气浓郁到几乎化为液态，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地面不再是泥土，而是一种灰黑色的、类似某种晶石碎屑的物质，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而正中央，有一个直径约三尺的、边缘光滑的圆形凹陷。凹陷深不见底，浓郁的灰色死气如同泉涌般，从凹陷深处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然后向四周扩散。

“源头就在这里。”

叶天命在凹陷边缘蹲下身，仔细看去。

凹陷的深处一片漆黑，连死气弥漫的灰色都无法照亮。她的视线只能下探约莫十丈，再往下，就被浓郁的黑暗和死气阻隔了。

但寂灭剑心的感应，以及行道剑愈发激烈的渴望，都在告诉她——下面，有东西。

而且，很可能是与寂灭道统有关的东西。

叶天命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行道剑。

剑身此刻已经吸收了大量死气，光晕流转，剑鸣清越，仿佛在催促她下去一探究竟。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

日头已经偏西，距离日落大概还有一个多时辰。

时间还算充裕。

“那就……下去看看。”

叶天命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她向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机缘在前，又有剑心指引，那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当然，必要的谨慎不能少。

她没有直接跳下凹陷，而是先走到凹陷边缘，将行道剑插入地面，然后双手结印——这是她从寂灭道统传承信息中学到的一个简单法诀，可以短暂地凝聚寂灭之力，形成一层保护屏障。

灰色的光芒从她掌心涌出，迅速在她周身形成一层薄如蝉翼、却异常坚韧的光罩。光罩表面，有细微的漩涡状纹路流转，将靠近的死气无声吸收、转化。

做完这些准备，叶天命才重新握起行道剑，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凹陷之中。

身形下坠的瞬间，浓郁到极致的死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彻底吞没。

但灰色的护体光罩稳如磐石，行道剑在她手中发出兴奋的清鸣，剑尖朝下，如同引路的明灯，照亮了下方的黑暗。

叶天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凹陷深处。

上方，死气依旧缓缓流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