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远山呼唤，前路茫茫（1/2）

清冷的月光如水银泻地，将高地嶙峋的怪石与稀疏的植被染上一层朦胧的银辉。叶天命结束了一夜的悟剑与休憩，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灰色的眸子在月华下，显得愈发深邃冰冷，仿佛两口映不出丝毫波澜的古井。

体内那股寂灭之力，经过昨夜有意识的引导与凝聚练习，似乎变得更为驯服了一些，如同奔涌的暗流被梳理出了更清晰的河道，虽依旧冰冷死寂，却少了几分躁动，多了几分沉凝。她能感觉到，自己对这股力量的掌控，确实精进了一丝。这微小的进步，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燃的一星烛火，虽不足以照亮前路，却坚定了她走下去的决心。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高地的晨风格外凛冽，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动她灰蒙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她将铺在身下的干燥苔藓小心收起，这些在荒原上是宝贵的资源。行囊重新绑紧，行道剑握于手中，触感冰凉而熟悉。

她再次走到了高地的边缘，面向东方。

天光尚未大亮，东方天际只透出一线鱼肚白，将沉沉的黑暗撕开一道细微的裂隙。而就在那裂隙之后，天地交接的尽头，横亘着一片无比雄浑、无比巨大的阴影轮廓。

那是山脉。

连绵不绝，仿佛巨龙嵴背般起伏蜿蜒，一直延伸到视野的极限。山体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深黛色，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沉默地矗立着，散发着古老、苍茫而又危险至极的气息。它们如此之高，以至于半山腰以上便已被浓厚的、仿佛凝固了的灰白色云雾所笼罩，看不清真容，只能感受到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令人望而生畏的磅礴气势。

这片山脉，像一道天然的壁垒，隔绝了内外，也仿佛隔绝了已知与未知。

而就在叶天命凝神望向那片山脉的瞬间——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共鸣感，从她灵魂的最深处传来。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源于血脉、源于那最深羁绊的牵引感。那感觉缥缈如丝，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却异常坚定地指向……山脉的方向！

是哥哥！

虽然微弱到几乎难以捕捉，但叶天命无比确信，那冥冥中的感应，就来自于那片巍峨而危险的山脉之后！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灯塔，虽然遥远，却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她的心脏，那颗冰冷了许久的心脏，似乎都因此而勐地跳动了一下。

然而，与这希望同时升起的，是更加强烈的危机预感。

那片山脉，绝不仅仅是看起来高大而已。即使相隔如此之远，她也能隐约感受到从那个方向弥漫过来的、远比荒原更加原始、更加暴戾、更加混乱的气息。那里潜伏着的，恐怕是真正属于洪荒古早时代的凶物，是远比孤狼、鬣狗甚至毒涎鳄恐怖无数倍的存在。那里的环境，也定然比这荒原和高地要恶劣、复杂得多。

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踏入那片山脉，无异于羔羊闯入虎穴，九死一生。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着剑的、依旧稚嫩的手。这双手，虽然已经沾染过鲜血，掌控着寂灭之力，但面对那山脉中的未知，还太过弱小。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