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孤注的温柔(1/2)
记忆的焦点死死锁在血蚕枢成功缔结后的那段时光,如同用放大镜观察一块逐渐失去光泽的宝石。萧澈能清晰地“看”到,那个过去的自己,如何在人前强撑着一如既往的傲慢天才表象,人后却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在工坊冰冷的地面上,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耗费了全部力气。
生命的流逝并非一瞬间的剧痛,而是如同慢性毒药般无声的侵蚀。他开始频繁地感到眩晕,尤其是在长时间专注研究之后,眼前会骤然一黑,需要扶着东西才能站稳。畏寒的症状愈发明显,盛夏时节,他的房间里却依旧需要放着暖炉,指尖总是冰凉的,仿佛怎么也捂不热。
萧澈(对着铜镜里日益憔悴的自己,扯出一个扭曲的笑):这下真成弱不禁风的美人灯了…一吹就灭的那种。
他尝试用更浓的茶,更烈的酒来强行提振精神,结果往往是呕吐和更深的疲惫。那枚玄铁齿轮戒指戴在指间,感觉比以前沉重了许多,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那份沉重的“投资”。
萧澈(摩挲着戒指,内心自嘲):十年…够我拆遍天下所有机关了…亏大了,真是亏大了…
然而,当他“看”到谢凛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那个曾经的病秧子,脸色日渐红润,身姿似乎也挺拔了些,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死气已然消散——一种诡异的、近乎扭曲的满足感,又会悄然爬上心头。
萧澈(看着谢凛走过庭院,内心哼道):好歹…看起来像个人样了…不算血本无归。
身体的衰败并未完全蒙蔽萧澈的感知。相反,或许是因为生命力的减弱让他对其他层面的波动更加敏感,他如同最精密的感应机关,捕捉着丞相府内日益紧张的暗流。
父亲萧衍书房里深夜的低语,空气中偶尔飘散的、不属于府内的陌生气息,巡逻守卫悄然增加的频率和更换的路线…所有这些细节,都在他脑中汇聚、拼凑。
萧澈(在一次家族议事时,状似无意地摆弄着手中的机关零件,插话):“父亲,近来京城似乎不太平?我听说…南境那边也不安分?”
萧衍(目光扫过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朝廷之事,自有为父与诸位大人操心。澈儿,你的职责是精进机关术,莫要分心他顾。”
萧玥(在一旁小声嘟囔):“哥哥也是关心嘛…”
萧衍(一个眼神过去,萧玥立刻噤声)
萧澈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着齿轮。又是这样。他被隔绝在外,像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但这种隔离感,与他察觉到的那股潜藏的危机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的不安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还注意到谢凛。那个质子看似更加低调透明,但萧澈捕捉到他偶尔望向父亲时,眼底那转瞬即逝的、冰冷的恨意,以及…一种近乎狩猎者的耐心。
萧澈(在工坊里,对着一个刚做好的、结构极其复杂的连环锁发呆):一个藏着獠牙的狼,和一个…越来越看不透的父亲…这丞相府,什么时候成了狼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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