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无声的棋局(1/2)

记忆的丝线继续牵引,将视角牢牢固定在萧澈身上。血蚕枢成功缔结后的日子,像是一幅被雨水晕染过的水墨画,色彩黯淡,细节模糊,唯有那蚀骨的疲惫与心口隐约的空洞感,如同画纸上洗不掉的墨点,时刻提醒着他那场深夜的豪赌。

萧澈发现自己开始畏寒。明明已是初夏,他却时常觉得指尖冰凉,需要抱着暖手炉才能维持正常的体温。食欲也差了许多,面对以往最爱的精致点心,常常是勉强吃上几口便兴致缺缺。最明显的变化是精力,那个可以彻夜不眠研究机关的天才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如今的他,很容易感到疲倦,看书或绘制图纸超过一个时辰,眼前便会阵阵发黑。

萧澈(对着铜镜里自己眼下越来越明显的青黑,嫌弃地撇嘴):真是…越来越像话本里那种活不过三章的病弱美人了…晦气。

他依旧每日泡在机关工坊里,但效率大不如前。有时候,他会拿着一个齿轮发呆,思绪不知飘向何方,直到冰冷的金属将指尖冻得生疼才猛然回神。那枚一直戴在指间的玄铁齿轮戒指,似乎也变得更加沉重冰冷。

萧澈(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内心自嘲):十年寿命…就换了这么个破身体?早知道这么不划算,当初就该让他自生自灭…

可他也知道,这只是气话。每次看到谢凛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脸色日渐红润,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咳得撕心裂肺,他心底某个角落又会诡异地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仿佛自己精心制作的某个复杂机关,终于完美地运转了起来。

萧澈并非完全沉浸在自身的消耗中。作为丞相嫡子,一个敏锐的机关师,他对周遭环境的变化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他注意到父亲萧衍近来似乎更加忙碌,书房夜半灯火通明的次数增多,身上偶尔会沾染上一丝极淡的、不属于丞相府的、带着某种陈旧香料与金属混合的陌生气息。这气息让他莫名地感到不安。

他也注意到府中巡逻的守卫似乎进行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调整,某些原本开放的路径被以“修缮”为名暂时封闭,一些看似普通的仆役,眼神深处却藏着不同于常人的精悍。

萧澈(在一次家族晚膳后,状似无意地对萧衍提起):“父亲,近来府上似乎加强戒备?是京城不太平吗?”

萧衍(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平静无波):“些许宵小之辈,不足为虑。澈儿安心研究你的机关便是,不必操心这些琐事。”

萧澈(垂下眼睫,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哦。”

他听出了父亲话语中的敷衍与隔离。这种被排除在核心之外的感觉,并不陌生,但这一次,却让他心底那丝不安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漾开更大的涟漪。

他还注意到谢凛。那个质子似乎比以往更加“温顺”和“透明”,几乎像个影子一样存在于丞相府。但他偶尔会在谢凛看向父亲,或者望向皇宫方向时,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与那副温顺外壳截然不同的冰冷与深沉。

萧澈(一边调试着一个新做的预警机关,一边漫不经心地想):一个两个…都藏着掖着…真当我是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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