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暗涌(1/2)

记忆的画卷继续展开,停留在谢凛盗取血蚕枢后的那个黎明。质子旧居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未散尽的雨气,与怀中那枚冰冷却蕴含生机的血蚕枢形成诡异对比。谢凛将它藏进墙壁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动作熟练得像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谢凛(指尖拂过冰冷的墙面,内心独白带着冰冷的嘲弄):看啊,谢凛,你现在像个守着赃物的贼,还是最卑劣的那种——偷的是别人硬塞过来的命。

他没有丝毫睡意,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窗外渐亮的天光将他一半身影照得清晰,一半埋在浓重的阴影里。他开始梳理自己的计划,如同摆弄一盘复杂的棋局。

利用血蚕枢被触动时的能量波动,结合他暗中复刻的另一半皇室信物(一枚看似普通的青铜环佩,内侧却刻着与遗诏呼应的微型符文),尝试在特定时辰、特定地点(他早已测算好的皇城地脉节点)激活机关城遗诏。这一步,是险棋,但也是打破僵局,为自己争取主动权的唯一机会。

谢凛(指节无意识敲击着桌面,节奏带着压抑的焦躁):必须快…在萧衍,或者藏在更深处的那双眼睛察觉之前…

他需要力量,需要名正言顺的身份,需要…斩断这令人软弱的情感羁绊的利刃。他告诉自己,这是复仇,是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然而,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萧澈昏睡时苍白的脸,和那抹刺目的唇上血痕。

谢凛(烦躁地闭上眼):…麻烦。

这声低咒,不知是在说计划本身的复杂,还是在说那个总让他计划出现变数的人。

天亮后,丞相府仿佛一切如常。谢凛依旧是那个温顺、低调、甚至有些怯懦的敌国质子。他按时去向萧衍请安,垂眸敛目,将所有的锋芒与算计深深藏起。

萧衍端坐主位,目光看似平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他简单询问了谢凛的病情(谢凛以“偶感风寒,已无大碍”含糊带过),话题便转向了朝堂动向,语气中带着对“某些不安分势力”的隐忧。

谢凛(恭敬地低着头,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内心冷笑):不安分?最大的不安分,不就坐在你面前吗?

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惶恐与依赖,仿佛离了丞相府的庇护便无法生存。这副模样显然取悦了萧衍,或者说,符合了他对“质子”的预期。

萧衍(语气缓和了些):“安心住着,只要安分守己,萧府自然不会亏待你。”

谢凛(声音温顺):“谢丞相庇护,凛…感激不尽。”

退出主院,谢凛在廊下“偶遇”了刚从机关工坊出来的萧澈。少年似乎一夜未眠,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脸色也比平日更白几分,但眼神依旧清亮锐利,看到他,只是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

萧澈(语气带着惯有的嫌弃):“病秧子能下床了?看来阎王爷嫌你麻烦,不肯收。”

谢凛(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声音轻柔):“劳澈公子挂心,只是小恙,不敢叨扰阎王。”

他扮演着完美的、无害的客人。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尖锐地反驳:他不是挂心,他只是…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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