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这都行？（1/2）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块的牛肉被消灭殆尽，几坛“蓝田醉”也见了底。程咬金、尉迟敬德几人喝得面红耳赤，勾肩搭背地吹着牛，声音震天响。牛进达因为儿子病情好转，心中大石落地，也多喝了几杯，话也多了起来，与几位老兄弟回忆着当年的峥嵘岁月。

唯独长孙无忌，只是浅尝辄止，大多数时间都在静静地自斟自饮，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眼神却深邃难测，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他身为文臣之首，又是国舅，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与程咬金这些性情外露的武将截然不同，在这喧闹的酒宴上，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程咬金喝得兴起，一把搂住旁边的李长修，喷着酒气道：“长修老弟！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这酒，这肉，比宫里的御厨都强！不行！俺老程还没喝够！走！跟你回蓝田！去你庄上接着喝！你那儿肯定还藏着更好的私货！对不对？”

李长修被勒得直翻白眼，苦笑道：“程大哥，您饶了我吧！我这刚在宫里折腾完，又忙活了大半天，骨头都快散架了，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睡什么觉！”程咬金眼睛一瞪，“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多觉！走走走！现在就走！俺都跟老牛、老黑他们说好了！一起去你那儿热闹热闹！让他们也开开眼，看看俺兄弟的庄子，比长安城都舒坦！”

说着，他不由分说，拉着李长修就要起身。

李长修真是拿这个混世魔王没办法，无奈地看向牛进达、尉迟敬德等人，希望他们能劝劝。谁知牛进达因为感激李长修，立刻点头：“好！同去同去！正好让师赞静养，我去散散心！” 尉迟敬德也瓮声瓮气地道：“同去！” 秦琼和李积相视一笑，也微微颔首，显然也想去看看那个被程咬金吹得神乎其神的蓝田庄园。

李长修一看这架势，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准备向一直沉默的长孙无忌告辞。毕竟这位是国舅爷，礼数不能缺。

他走到长孙无忌面前，躬身拱手，客气地说道：“长孙司空，晚辈与几位国公先行告退，回蓝田庄上。今日多谢司空赏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他本以为长孙无忌会客气两句，然后大家各走各路。毕竟，长孙无忌是文官领袖，日理万机，身份尊贵，怎么可能跟他们这群“武夫”跑去乡下庄子胡闹？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长孙无忌放下酒杯，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李长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开口道：“蓝田县男相邀，老夫……也正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若是不嫌叨扰，老夫便随诸位一同前往，见识见识那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如何？”

“啊？这都行？”李长修彻底愣住了，嘴巴微张，一时没反应过来。

程咬金、尉迟敬德等人也停下了喧闹，惊讶地看向长孙无忌。这老狐狸……也要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可是向来不喜欢跟他们这些武将厮混的！

李长修心里叫苦不迭：我的天！我就是客气一下啊！您老怎么还当真了？我这小庙，哪里容得下您这尊大佛啊！他下意识地想婉拒：“这个……司空大人，庄上简陋，恐……”

“无妨。”长孙无忌打断了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李县男之蓝田，能得知节如此推崇，必有非凡之处。老夫心向往之，李县男莫非……不欢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长修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道：“司空大人言重了！您能大驾光临，是晚辈的荣幸，是蓝田的福气！欢迎！当然欢迎！只是……庄上粗陋，怕怠慢了司空。”

“哈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程咬金虽然也纳闷长孙无忌为啥要去，但他天生喜欢热闹，人多更高兴，大笑道，“走走走！一起去！让长修老弟好好招待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