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质问与无解的结(2/2)

他盯着高途因害怕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眶,心里那股扭曲的占有欲与恐慌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高途身边出现任何可能带走其注意力、甚至带走他整个人的人。他离不开这个总是低眉顺眼、却又在某些方面异常固执的秘书。

这种失控感让他口不择言,一个盘旋心头许久的阴暗猜测脱口而出:

“还是说……你那个所谓的‘omega伴侣’终于跟你分手了?所以你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好了下家?是盛少罂吗?”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高途心口。他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文琅,脸色瞬间惨白。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般不堪?一个可以随意编排、任意揣测,甚至连虚构的“伴侣”都能成为他羞辱自己的借口?

手腕的剧痛与心口的刺痛交织,高途的身体微微发抖。他望着沈文琅,眼底充满了受伤与深切的悲哀。

沈文琅看着他这副仿佛被全世界辜负的模样,心头火起,更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慌。他猛地将高途拽得更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抵,灼热而带着怒意的气息喷在高途脸上:

“高途,你告诉我,”他的声音压抑到了极致,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你到底喜欢谁?啊?是那个连面都不敢露的omega?还是现在对你大献殷勤的盛少罂?”

他死死盯着高途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变化,仿佛要从里面揪出那个让他如此失控、如此愤怒的答案。“说!你到底喜欢谁?!”

高途的嘴唇剧烈颤抖,眼眶迅速泛红,积聚的水汽模糊了视线。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爱恋了整整十年的人,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质疑、愤怒与……或许连沈文琅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在意。

他能说什么?

说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从十年前初见时起,眼里就再容不下他人?说那个虚拟的omega是我为隐藏可笑身份、为能留在你身边而编造的谎言?说我和盛少罂走得近,仅因她施以援手,而我心怀感激?

这些话在舌尖翻滚,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可说出来之后呢?换来他更深的鄙夷与厌恶吗?换来一句“恶心”吗?还是换来彻底的失去,连这般偶尔能见到他、守在他身边的微末机会都荡然无存?

他不能。他不敢。

滚烫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高途猛地偏过头,挣脱沈文琅钳制他下巴的手,声音破碎不堪,带着绝望的哽咽:

“……没有……我没有喜欢谁……求您……别问了……”

这近乎崩溃的回避与眼泪,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沈文琅心头的部分怒火,却让另一种更深的烦躁与莫名的空落感迅速蔓延。他看着高途脆弱颤抖的肩膀,那副被逼至绝境的模样,竟让他一时语塞。

但他很快又硬起心肠,认定这是高途心虚与敷衍的表现。他猛地松开攥着高途手腕的手,那略深的皮肤上已留下一圈清晰红痕,触目惊心。

沈文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起来、无声流泪的高途,眼神冰冷暴戾,心底却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高途,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他最终只是掷下这句冰冷的话,仿佛这样就能重新确认掌控权,“只要你还拿着hs的薪水,还在我眼前晃,你的事,就都与我有关!”

说完,他不再看高途惨白的脸色与脸上的泪痕,猛地转身,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在狭小公寓里回荡,震得高途耳膜嗡鸣。他无力地倒在床上,手腕上一圈红痕灼痛,而心口那个被话语刺穿的洞,正呼呼地灌着冷风。眼泪无声浸湿床单。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只觉得无尽疲惫与寒冷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