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执刃之令与父子之争（2/2）

宫子羽被父亲话语中的决绝震得后退半步，但仍不甘心，急切地争辩：“那……那就先把她们关起来，找出刺客就行了吧？如果所有新娘进入宫门就惨死，你让江湖上的人怎么看待我们宫家？”

宫鸿羽看着儿子天真而愤怒的脸，心中叹息，面上却依旧心如坚石：“这个江湖在无锋的恐惧威胁之下早已没有了正邪。宫氏一族没有向无锋屈服，还能独善其身，安居于山谷，正是因为我们素来小心谨慎。” 他说完，不再给宫子羽反驳的机会，绕过他，大步离开了执刃殿。

宫子羽僵在原地，看着父亲决绝的背影，巨大的无力感和悲愤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猛地一跺脚，狠狠瞪了一眼殿内沉默的众人，尤其是面无表情的田诩罂和垂眸不语的宫唤羽，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身影充满了委屈与叛逆。

殿内一时寂静。三位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未多言。宫唤羽则微微蹙眉，看向宫鸿羽离开的方向，又瞥了一眼宫子羽消失的门口，最终将目光落在田诩罂身上。

田诩罂静立原地，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父子争吵与他无关。他心中明了，宫鸿羽这番“宁错杀，不放过”的冷酷表态，七分是真出于对宫门安全的极致谨慎，三分，恐怕就是做给宫子羽看的。

果然，片刻后，有侍卫来报，执刃请田二公子偏殿一叙。

田诩罂来到偏殿，宫鸿羽正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诩罂，你是否也觉得我太过冷血无情？”宫鸿羽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田诩罂走到他身后三步远处站定，声音平静：“执刃职责在于守护全族，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子羽公子……赤子之心，难能可贵，但尚需磨砺。”

宫鸿羽转过身，眼中带着欣赏和一丝复杂：“你看得明白。子羽心地纯善，这是他的优点，却也可能是他，乃至整个宫门的致命弱点。无锋诡谲，绝不会因他善良而手下留情。我今日若不将最残酷的一面撕开给他看，他永远无法真正理解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也永远不会生出扛起宫门重任的决心和能力。”

他顿了顿，语气深沉：“这场戏，是做给他看的。但命令，也是真的。若无锋刺客混入，这便是最稳妥的办法。当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能借此引出那刺客，或是逼子羽做出些‘出格’之事，从而抓住蛛丝马迹，自是更好。唤羽已在布置，你从旁协助，明日的‘处刑’，不容有失，但也……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端看那刺客如何应对，以及子羽……能成长多少了。”

田诩罂微微颔首：“诩罂明白。封锁、警戒、排查之事，我会与少主协同。徵宫那边，也会备好相应药物。”

“去吧。”宫鸿羽挥了挥手，重新望向窗外，背影显得有些孤寂，“记住，宫门的未来，终归要交到他们年轻人手上。有些痛，必须经历。”

田诩罂无声地退出了偏殿。宫鸿羽的意图很清楚，这是一场针对宫子羽的残酷试炼，也是一场针对无锋的引蛇出洞。而他，在确保云雀安全（相信月公子和宫远徵都有后手）的前提下，会扮演好他冷酷执行者的角色，静观这场大戏的上演。

宫子羽的愤怒离去，只是一个开始。旧尘山谷的这个夜晚，注定暗流汹涌，无人能够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