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收割者的印记(1/2)

第102章:收割者的印记

巴黎的下水道系统,是光鲜都市表皮下的另一重时空,一个由巨石、砖块和现代混凝土构筑的黑暗腹腔。

空气凝滞,弥漫着经年不散的潮湿腐臭,混合着漂白水的刺鼻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化学药剂的微甜气息,令人作呕。

水流在脚下漆黑的沟渠中汩汩作响,携带着城市的污秽与秘密,奔向未知的终点。

汤姆·布朗宁打着手电,光束像一柄脆弱的匕首,切开浓稠得几乎实质化的黑暗。

他依据那张模糊地图的指引,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每一步都溅起黏腻的水花。詹金的齿轮戒指在他口袋里,冰冷而沉重,像一颗沉默的心脏,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和心跳。

地图指向塞纳河下一条早已废弃的古老支线,传闻与中世纪圣殿骑士团的秘密通道网络相连。石壁上的铭文模糊难辨,覆盖着几个世纪以来各种秘密团体留下的涂鸦标记,层层叠叠,如同历史的癣疥。他感觉自己正逆着时间洪流,走向一个被刻意遗忘的深渊。

根据地图上一个独特的、带有圣殿骑士风格的十字形标记,他找到了一处坍塌了近半的拱门,后面似乎另有洞天。

费力地撬开生锈的铁栅栏(锁栓有近期被乙炔焰切割的痕迹),他侧身钻了进去。通道陡然变窄,向下倾斜,石壁变得异常光滑,仿佛被人工打磨过。空气中的化学甜腻气味更浓了。

尽头是一扇厚重的、与现代环境格格不入的合金门,巧妙地嵌入岩石中,但并未完全锁死,像是有人匆忙离开。布朗宁肌肉绷紧,侧身挤入。

门后的空间让他呼吸骤然一窒,胃部本能地收缩。

这里绝非中世纪地窖。它是一个经过现代化改造的地下手术室。墙壁覆盖着易于清洁的白色高分子聚合板,接缝处几乎无缝。头顶是无影灯冰冷的骨架,虽然此刻并未亮起。

房间中央是一张不锈钢手术台,台边固定着精密的机械臂,关节处闪烁着休眠状态的红色光点。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医疗包装材料和几个黄色的生物危害垃圾桶,标签上的化学符号他看不懂。

手电光柱扫过地面,他捡起几片被丢弃的、带有粘性的透明电极贴片。

质地奇特,具有一定的生物相容性,中心嵌着极其细微的铂铱合金触点,工艺精湛。

在贴片的边缘,印着一个微小的、几乎需要眯眼才能看清的激光蚀刻标记——那个简化的齿轮印记,三个交错的三角形,与他从莫桑比克得到的金属片上的如出一辙。

“收割者”的印记。以更工业、更隐蔽、更批量化的方式,重现于世。

一股冰冷的愤怒攫住了他。

这些蟑螂,从过去的尸骸中爬出,将最邪恶的技术藏在历史最阴暗的褶皱里。

光束移向墙壁。在一片相对洁净的墙面上,有人用某种尖锐的工具刻下了一个符号。

不是随意的涂鸦,而是带着宣告意味的刻痕。三条简洁、冷硬的直线,以一种特定的、充满工业感的角度交错——血线符号的变体。

与艾米在器官转运箱上发现的符号一致,但此处的刻痕更深,更带有一种实验标记般的刻意。

这里就是他们进行非法神经调制器植入或维护的巢穴之一?

利用古老地窖的隐蔽性,进行最前沿的非人勾当。

他拿出微型相机,开始小心翼翼地记录现场。

就在他对焦墙上的血线符号时,一种极其细微的、高频的嗡嗡声开始侵入他的耳膜。

起初像是高强度思考后的耳鸣,但很快变得清晰、具有明确的方位感,并且…正在快速接近。

他猛地关掉手电和相机,屏息贴紧冰冷滑腻的墙壁。

嗡嗡声急速放大,变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振翅声,在狭窄空间内形成回声,格外刺耳。

几个黑影如同子弹般从入口的通道射入室内,然后是几十个,上百个!

它们只有指甲盖大小,外壳在黑暗中反射着幽微的金属光泽,复眼处闪烁着无机制的红色光点——是“绿净生物”的那种甲虫!

但它们此刻的行为绝非受控实验状态,而是充满了精准的、协调一致的攻击性。

它们像一群微型无人机,瞬间散布在整个空间,组成一道移动的、嗡嗡作响的屏障,封锁了出口。

振翅声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以一种特定的低频频率共振,形成一种穿透力极强的定向声波,直接钻进布朗宁的颅骨,干扰着他的前庭系统和神经信号传递。

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瞬间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晃动,平衡感丧失,思维像是被投入了滚筒洗衣机,难以集中。神经干扰声波!这些虫子不仅是侦察单位,更是武器!

它们通过协同振翅,将能量聚焦,模拟了一种非致命的声波攻击模式。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从背包侧袋拔出强光手电和一支大功率紧凑型电磁脉冲器(这是他调查“绿净生物”后准备的简易反制装备,效果未知且作用范围极小)。

他猛地打开强光手电,爆闪模式刺目的白光让虫群的光学传感器瞬间过载,嗡嗡声出现了片刻的混乱。

同时,他对着虫群最密集的方向扣动了emp器的扳机。一股无形的脉冲扩散开来,几只冲在最前面的甲虫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一样,内部电路短路,冒出一缕青烟,直坠而下。

但更多的甲虫只是摇晃了一下,似乎内置了某种电磁屏蔽或冗余系统,调整之后再次扑来。

它们的抗干扰能力远超预期。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入口处,几乎融于黑暗之中。

他穿着黑色的适应性迷彩作战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如同打磨过的玻璃珠,只有一种执行命令般的绝对冰冷。

他手中没有拿常规武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观察着,像是一个操控着提线木偶的幕后黑手,而虫群就是他意志的延伸。

“冷面人”。布朗宁的直觉尖啸着。这个存在本身,就散发着比虫群更甚的寒意。

虫群的声波攻击再次加强,布朗宁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视觉开始出现重影,几乎无法站立。

他意识到硬抗只有死路一条。他猛地将强光手电朝“冷面人”的方向掷去,干扰其视线,同时将emp器开到最大功率,对准虫群持续发射,为自己争取了宝贵的两三秒钟。

他转身扑向手术室深处,手电光疯狂扫射,寻找其他出口。

在角落一堆废弃材料的后面,他发现了一个狭窄的通风管道口,栅栏早已锈蚀脱落。

他不及多想,手脚并用地钻了进去,甚至能感觉到一只甲虫擦着他的脚踝飞过。

身后,虫群的嗡嗡声和那种冰冷的注视感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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