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感官回溯:阮月笙触碰旗袍时的血色残影(1/2)

雨丝斜斜掠过“慎余堂”的雕花窗棂,将窗纸洇出一片深浅不一的水痕。阮月笙站在西厢房的紫檀木长案前,指尖悬在那件月白色苏绣旗袍上方,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不是绸缎腐坏的酸朽,更像陈年血渍被反复晾晒后,渗入纤维的沉郁气息。

“这是民国二十六年,周清漪离开顾家时带走的最后一件衣裳。”身后传来顾砚之的声音,他手里捏着半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穿同款旗袍的女子正倚着回廊栏杆笑,鬓边珍珠钗折射出细碎的光,“我母亲说,清漪姨婆走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她攥着旗袍下摆站在门廊,指甲都掐进了料子里头。”

阮月笙没回头,目光落在旗袍领口那片暗纹上。苏绣匠人用银线绣了缠枝莲,可凑近了看,才发现某几朵莲花的花瓣边缘,藏着极淡的暗红色晕染——不是绣线的颜色,倒像是什么液体顺着针脚渗进去,干了之后留下的印记。她指尖轻轻落下,刚触到冰凉的绸缎,眼前突然一阵发黑。

不是眩晕的黑,是带着腥气的粘稠黑暗。

耳边炸开尖锐的枪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瓷器碎裂的脆响,还有人粗声喘气的声音,像被捂住嘴却拼命挣扎的野兽。阮月笙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博古架上,架上的青瓷瓶晃了晃,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怎么了?”顾砚之快步上前扶住她,见她脸色惨白,额角沁出冷汗,皱眉道,“是不是这旗袍……”

“有声音。”阮月笙按住太阳穴,声音发颤,“还有味道,铁锈味,混着香水味——是紫罗兰味的,很浓。”

顾砚之瞳孔微缩。周清漪生前最爱的香水,正是上海“百雀羚”出的紫罗兰香膏,这是顾家老人口中偶尔提过的细节,阮月笙从未听过。他抬手抚上旗袍领口,指尖刚碰到那片暗红色晕染处,却什么都没感觉到,只觉得绸缎冰凉顺滑,再无其他。

“只有你碰会这样?”他追问。

阮月笙点头,又试着碰了碰旗袍的袖口。这一次,黑暗里多了画面:昏黄的煤油灯照着一张女人的脸,眉眼和顾砚之有几分像,却更显凌厉。她正把这件旗袍往一个木箱子里塞,手抖得厉害,箱子底铺着一层油纸,纸上还放着个银质的小盒子。突然,门被撞开,女人猛地回头,脸上血色褪尽——下一秒,画面碎了,像被石子砸中的镜子。

“是周清漪。”阮月笙扶着博古架站稳,声音依旧发虚,“她在藏东西,不止旗袍,还有个银盒子。她很怕,好像有人要抓她。”

顾砚之沉默片刻,转身从长案下拖出一个旧木箱。箱子是樟木的,上面刻着顾家的族徽,他掀开箱盖,里面铺着的油纸已经泛黄发脆,正是阮月笙在幻象里看到的样子。“这是清漪姨婆留在顾家的箱子,我母亲说当年打开时只有几件旧衣裳,没见过什么银盒子。”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箱底,“但这箱子比看起来重,底下或许有夹层。”

他去找来工具,小心地撬开箱底的木板。夹层里果然有东西——不是银盒子,是个布包。解开布包,里面是半块玉佩,还有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纸上用铅笔写着几个字:“胭脂巷37号,沈三,银盒在他那。”

“沈三?”阮月笙凑过去看,“民国二十六年的胭脂巷,不就是现在的老城区那条石板路吗?我之前查顾家旧档案时,见过这个名字,他是当年城里做古董生意的,后来抗战爆发,就没了记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