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密码刺绣线:沈玉如使用的特殊材料(2/2)

沈玉如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那半块绫缎正是她三天前“不慎”遗落在顾家的,上面绣着前三个云纹——按照父亲的暗码规则,这是在暗示“地窖入口在花园假山后”。可她明明记得,当时故意将纹样绣反了,真正的入口应该对应着反方向的“月洞门左数第三块砖”。是谁把绣品翻转过来,还特意撕下一半送回来?

“这线看着眼熟。” 沈曼芝捡起一根冰丝,放在指尖捻了捻,银箔簌簌落下,露出里面深青色的线芯,“像极了母亲给我们的那轴,只是……” 她忽然住了口,目光落在沈玉如袖口露出的绣绷边缘——那里有一个被针脚掩盖的“芝”字,是母亲当年为区分姐妹俩的绣品特意绣的标记。沈玉如心头一紧,这个标记她从未告诉过沈曼芝,二妹是怎么认出来的?

雨又开始下了,这次是绵密的毛毛雨,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沈玉如看着沈曼芝将那半块绫缎折起来放进袖袋,忽然注意到她袖口的并蒂莲绣帕不见了。而福伯刚才站立的地方,青石板上除了伞水的痕迹,还有一个浅淡的鞋印,鞋跟上沾着的红泥,与顾家后花园假山后的泥土颜色一模一样。福伯今早说要去城西采买,怎么会沾到顾家的红泥?

“福伯,” 沈玉如将绣绷倒扣在案几上,冰丝在绫缎背面折射出细碎的光,“你去告诉顾家的人,这绣品我认得了,让他们等着,我这就过去。” 她说话时,指尖悄悄将案几上的一根冰丝塞进发髻,那丝线的末端系着一个极小的铜铃,是她与苏州城里相熟的绣坊约定的信号——铃响三声,便意味着“暗码已动”。她需要绣坊掌柜帮忙查一件事:顾明轩上周在上海的银号,是否取走过一笔与父亲当年存款数额相同的银子。

沈曼芝看着她将绣针插进针线盒,忽然笑了笑:“我陪你一起去。” 她转身时,素银镯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里,藏着与冰丝摩擦绫缎时极为相似的频率。沈玉如低头整理绣线,眼角的余光瞥见针线盒底层,母亲留下的那页日记正被风吹得轻轻颤动,上面“莲生双子,一正一邪”八个字,在天光下格外清晰。她忽然想起,母亲生她们姐妹时难产,算命的说过“双花并蒂,一承家业,一破家宅”,当时只当是胡话,如今想来,竟像是谶语。

走到门口时,沈玉如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望了一眼案几。倒扣的绣绷边缘,有一根银灰色的线垂在地上,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在线头触及地面的瞬间,青石板上竟浮现出一行极淡的字——那是银箔遇潮气后显露出的痕迹,写的是“地窖第三层,左数第七块砖”。这行字她从未绣过,显然是刚才沈曼芝靠近时,悄悄用冰丝拓印上去的。

而那行字的末尾,有一个小小的针孔,与她方才被扎破的指尖,尺寸分毫不差。沈玉如忽然明白,二妹根本不是在看“芝”字标记,而是在确认她的指尖是否受伤——那滴落在云纹上的血珠,其实是启动下一层暗码的“钥匙”。母亲日记里那句“以血为引,方见真章”,原来指的是这个。

沈曼芝已经走到了月洞门,正回头等她,旗袍的下摆被风吹起,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绳上挂着个银质小锁,锁的形状与顾家书房保险柜的钥匙孔一模一样。沈玉如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袖中那枚刻着暗码的顶针,跟着走了出去。雨丝落在她的发间,那根藏着铜铃的冰丝贴着耳廓,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极了父亲临终前放在她掌心的那枚玉扣。

她知道,这场关于密码刺绣线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沈曼芝袖袋里那半块绫缎,福伯鞋跟上的红泥,顾明轩的银号取款记录,还有母亲日记里未写完的后半句,终将在顾家后花园的假山下,织成一张谁也逃不掉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