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人贩团伙审判记录:阮月笙父母的死亡真相(1/2)

庭审现场的空调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卷着卷宗纸张特有的油墨味,拂过阮月笙紧攥的指尖。她坐在旁听席第一排,黑色大衣的领口被攥得发皱,视线死死钉在被告席上——七个剃着光头、穿着囚服的男人,低垂着头,肩膀却还残留着几分当年作恶时的蛮横,像一群蛰伏的野兽,即便被铁链锁住,眼底仍藏着未褪的戾气。

这是江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猎豹”人贩团伙的终审庭审。这个盘踞在西南边境十余年的犯罪集团,涉案拐卖妇女儿童逾百人,命案三起,而阮月笙的父母,正是其中一起命案的受害者。距离父母失踪已有十五年,距离她被警方从深山窝棚里解救出来已有十二年,今天,她终于要亲手掀开那层蒙在记忆上的血污,看清父母离去的真相。

“现在,由公诉人出示本案关键证据——编号073的审讯录像及同步文字记录。”

审判长的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法庭内的死寂。巨大的显示屏亮起,画面里出现了审讯室的场景,坐在铁椅上的是团伙二号头目,外号“秃鹫”的男人。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此刻正拧着眉,眼神躲闪,却在办案人员出示的dna比对报告面前,渐渐泄了气。

“2008年9月17日,你们在江城市郊区的盘山公路上,拦截了阮建国、林慧夫妇驾驶的白色面包车,对吗?”审讯人员的声音清晰而严肃。

秃鹫沉默了片刻,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是……那天本来是去接一批‘货’,没想到遇上了他们。”

阮月笙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掐进了掌心。2008年9月17日,那是她永远忘不了的日子。那天是她的七岁生日,父母说要带她去山区外婆家吃寿桃,早上出门前,妈妈林慧还特意给她编了两条麻花辫,别上了粉色的塑料发夹,爸爸阮建国则把她最喜欢的小熊玩偶塞进了背包。可车开到半路,爸爸说要去路边的小卖部买瓶水,让她和妈妈在车里等着,这一等,就成了永别。

后来她被人从后座的储物箱里拖出来时,只看到车窗上溅满了暗红的血,妈妈的发夹掉在脚垫上,粉色的漆被蹭掉了一块,而爸爸买的那瓶矿泉水,还放在副驾驶座上,瓶盖没拧开,瓶身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你们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审讯人员追问。

“他们……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秃鹫的声音更低了,“那天我们的人在路边转移‘货’,就是两个从邻省拐来的小姑娘,被装在黑色的编织袋里。阮建国买水回来,正好撞见我们把袋子往面包车上搬,他当时就喊了一声,还掏出手机要报警。”

显示屏上的文字记录快速滚动,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阮月笙的心上。她记得爸爸的手机,是当时最流行的翻盖机,银灰色的外壳,背面还贴着她画的小太阳贴纸。那部手机后来再也没找到,原来,是在他试图报警的那一刻,就被人夺走了。

“然后呢?”

“老大‘山豹’说不能留活口,怕他们报警坏了大事。”秃鹫的肩膀垮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瑟缩,“我们本来想把他们绑走,带到山里处理,可林慧那个女人太烈了,她扑上来咬我,还把其中一个小姑娘往车外推,喊着让她快跑。”

阮月笙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想起妈妈总是温柔的,会给她讲睡前故事,会在她摔倒时轻轻吹着伤口说“不疼不疼”,可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妈妈却爆发出了那样惊人的勇气。她是为了保护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也是为了保护车里的自己。

“林慧推那个小姑娘的时候,撞到了老大的腿,老大急了,就……就用铁棍打了她的头。”秃鹫的声音开始发抖,“阮建国看到老婆被打,红了眼冲上来,和我们厮打在一起。他力气挺大,放倒了我们两个人,可我们人多,还带着家伙,最后……最后把他也敲晕了。”

庭审现场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阮月笙压抑的抽泣声。她抬手捂住嘴,指甲深深陷入唇瓣,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原来,父母不是失踪,而是在保护陌生人、保护她的时候,被这群恶魔残忍地杀害了。

“你们把他们的尸体怎么处理了?”审讯人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老大说扔到悬崖下面,再浇上汽油烧了,这样就没人能找到了。”秃鹫的头垂得更低了,“我们把阮建国和林慧抬到悬崖边,那个小姑娘想跟着跳下去,被我们拉回来了。然后……然后就点火了,火很大,烧了很久,我们看着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才开车带着‘货’走了。”

“那车里的孩子呢?阮月笙,你们为什么没杀她?”

“本来是要杀的,”秃鹫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可老大说,这孩子才七岁,长得又白净,能卖个好价钱。而且她当时吓得晕过去了,我们就把她塞进储物箱,一起带走了。后来把她卖到了滇西的大山里,给一个老光棍当童养媳。”

显示屏的画面暗了下去,庭审现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阮月笙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膝盖上的黑色大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想起在大山里的那五年,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砍柴、喂猪,被那个老光棍打骂是家常便饭,她逃跑过三次,每次都被抓回来打得更狠。她以为父母是抛弃了她,以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直到十二岁那年,警方捣毁了那个拐卖窝点,把她解救出来,告诉她,她的父母可能已经遇害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等一个真相,哪怕这个真相会让她痛彻心扉。她努力学习,考上了警校,成为了一名刑侦警察,就是想亲手抓住那些伤害过她和父母的人,让他们血债血偿。

“公诉人,是否有证人需要出庭作证?”审判长问道。

“有。”公诉人起身,目光望向旁听席,“请证人苏念雪出庭。”

阮月笙猛地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从旁听席后排走了出来。女孩身形纤瘦,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懦,却又透着一股坚定。阮月笙认出了她,她就是当年被妈妈救下的那个小姑娘,也是这个案件中,除了她之外唯一的幸存者。

苏念雪走到证人席上,宣誓完毕后,看向被告席,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我认得他们,就是他们把我拐走的,也是他们杀了阮月笙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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