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火印烙铁:阮家旧案的烫金罪证(2/2)
阮月笙猛地愣住,后腰的疤像是突然被撕开,疼得她说不出话。她娘?那个在她五岁时就去世的女人,竟然是牡丹帮的人?那她身上的烙印,不是人贩子烫的,是她亲娘烫的?
“周老三当年没跳河,是我藏起来的,”阮老爷子咳了口血,声音越来越低,“他是你舅舅,当年牡丹帮被剿,是因为帮里出了内鬼,把孩子卖到了国外,周老三不肯,才被人追杀——我藏了他十年,就是想等风声过了,让你们认亲,可昨天……昨天有人找到他,用你要挟他,他不肯,被人杀了,尸体扔在乱葬岗,和福伯埋在一起……”
“福伯为什么会死?”阮月笙声音发颤。
“福伯是你娘的师兄,当年帮你娘烙了烙印,后来你娘去世,他就来阮家当管家,守着你,”阮老爷子攥紧她的手,“他找到那把烙铁,是想告诉你真相,可没来得及……杀他的人,是当年的内鬼,现在还在阮家,他要找周老三藏起来的‘孩子名册’,那本册子上,记着当年被拐孩子的下落,也记着内鬼的名字……”
话音刚落,书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是管家的儿子阿福,手里的茶盘摔在地上,脸色惨白。沈砚之猛地回头,目光落在阿福的手上——阿福的右手虎口处,有块圆形的疤,和烙铁的直径一模一样,是常年握烙铁留下的老茧。
“是你。”沈砚之声音冷得像冰。
阿福突然笑起来,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当年我爹帮阮月笙她娘烙烙印,我就躲在门后看,那把‘残牡丹’烙铁,是我偷藏起来的!后来我爹进了阮家,我就跟着来,等了十年,就是要找周老三的名册——我爹不肯说,我只好杀了他,阮老爷子也不肯说,我只好用烙铁烫他,没想到他还挺硬气,宁愿晕过去也不说!”
“你是当年内鬼的儿子?”阮月笙攥紧拳头,后腰的疤烫得她浑身发抖。
“我爹就是当年的内鬼!”阿福嘶吼着扑过来,“当年他把牡丹帮的孩子卖到国外,赚了大钱,却被周老三发现,只好假装剿匪,把牡丹帮灭了!现在周老三死了,名册肯定在阮月笙你手里,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沈砚之猛地挡在阮月笙身前,抬手扣住阿福的手腕,匕首“当啷”落地。阿福挣扎着要跑,却被巡捕房的人堵住,小李手里举着张纸,是从阿福房间搜出来的:“沈先生,这是他爹当年的账本,记着卖孩子的去向,还有他刚才逼问阮老爷子的口供!”
阿福被按在地上,还在嘶吼:“名册呢?周老三肯定把名册给阮月笙了!”
阮月笙忽然想起三天前,福伯给她送了个木盒,说是“小姐娘留下的东西”,她一直没打开。现在她跑回房间,打开木盒,里面是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牡丹帮孩童名册”,第一页就是她的名字:“阮月笙,民国三年被拐,母周兰(周老三妹),烙‘残牡丹’印,意在认亲,非活契。”
册子最后一页,是周老三的字迹:“内鬼为帮中‘钱账先生’,即阿福之父,当年卖孩童三十余人,去向记于后页,若我身死,名册交阮月笙,望她能帮孩童寻亲,亦望她原谅母亲当年烙印之苦。”
阮月笙抱着册子,眼泪掉在纸页上,后腰的疤忽然不烫了,像是那道十年前的伤口,终于被揭开,露出了底下藏着的,不是仇恨,是母亲的牵挂,是福伯的守护,是舅舅的隐忍。
沈砚之走进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名册上的孩子,我们能帮他们找回家了。”
阮月笙点头,翻开册子的后页,上面记着三十多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被拐的地址,她指着第一个名字,声音坚定:“先找这个,民国三年被卖到北平的,叫陈念安,他今年应该十五岁了。”
窗外的晨雾已经散了,阳光透过木窗,落在册子上,那些泛黄的字迹,像是突然有了温度。阮月笙知道,这把烫在她皮肉上的烙铁,不是罪证,是责任——从十年前被母亲烙下印记的那天起,她的人生就和这三十多个孩子绑在了一起,而现在,她终于有了勇气,带着这道疤,带着这本名册,把他们一个个带回家。
只是她没看见,沈砚之转身时,指尖划过册子上“陈念安”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民国三年,北平陈家,正是当年资助牡丹帮剿匪的家族,而陈念安,是陈家的小儿子,十年前“被拐”,其实是陈家为了撇清和内鬼的关系,故意送走的……这桩旧案,似乎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