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鸦片与翡翠：码头仓库的双货走私链（2/2）
突然，他在一个货柜的角落发现了一张被揉成团的纸。他将纸展开，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写的：“今晚亥时，三号仓库，鸦片十箱，翡翠五十块，接头人‘红绳’。”
“红绳？”顾临舟凑过来看，“难道是指刀柄上的红绳？可死者只是个底层帮众，怎么会是接头人？”
苏清鸢突然开口：“我知道‘红绳’是谁。他是洪顺帮的一个小头目，专门负责鸦片和翡翠的交接，因为总是在手腕上缠一根红绳，所以大家都叫他红绳。可他上个月突然失踪了，洪顺帮的人找了他很久都没找到。”
沈砚之心里一动：“如果死者不是红绳，那真正的红绳在哪里？而且这张纸上写的接头时间是今晚亥时，现在才戌时，距离接头还有一个时辰，凶手为什么提前动手？”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巡捕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顾探长，外面的帮众都被控制住了，但是我们在码头的另一边发现了一艘小船，船上空无一人，但是船舱里有十箱鸦片和五十块翡翠，和纸条上写的数量一模一样。”
顾临舟眼睛一亮：“走，去看看！”
众人跟着巡捕来到码头边，果然看到一艘小船停在岸边，船舱里堆着十箱鸦片和五十块翡翠，和纸条上的描述分毫不差。沈砚之检查了一下船舱，发现船舱底部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过。
“这划痕是新的，说明船刚到不久，”沈砚之蹲下身，仔细观察划痕，“而且船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凶手显然是有备而来。”
苏清鸢看着那些翡翠，突然皱起眉头：“这些翡翠的切口很特别，和我们苏家上个月丢失的一批翡翠一模一样。当时我们怀疑是洪顺帮监守自盗，可他们一直不承认。现在看来，恐怕是有人借着洪顺帮的名义走私，顺便把我们苏家的翡翠也偷走了。”
沈砚之站起身，看向远处的租界灯火。雨还在下，将水面上的灯光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顾临舟说：“顾探长，你还记得张家劫案现场发现的鸦片粉末吗？当时我觉得那粉末很特别，现在想来，和仓库里的鸦片膏是同一种。”
顾临舟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张家劫案和这次的走私案是同一个人干的？”
“不仅如此，”沈砚之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怀疑背后有一个更大的走私网络，他们利用洪顺帮的码头走私鸦片和翡翠，同时还在暗中盗取各大商户的翡翠，然后混在走私货里运出租界。而今晚的命案，很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或者是有人想灭口。”
就在这时，苏清鸢的保镖突然指着远处的水面说：“小姐，顾探长，你们看那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水面上有一个黑影，正朝着黄浦江的方向移动。顾临舟立刻掏出枪，对着黑影大喊：“站住！不然开枪了！”
黑影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顾临舟正要开枪，沈砚之突然拉住他：“别开枪！船上可能有线索。”
他话音刚落，远处的黑影突然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一团火光从黑影上冒了出来。火光映红了水面，也照亮了黑影的轮廓——那是一艘小舢板，此刻正在燃烧。
“不好！”顾临舟大喊一声，立刻让人划船去追，可等他们赶到时，小舢板已经烧成了灰烬，只剩下几块烧焦的木板漂浮在水面上。
沈砚之蹲在船边，从水里捞起一块烧焦的木板。木板上有一个小小的刻痕，像是一个“苏”字的一半。他心里一动，将木板递给苏清鸢：“你看这个。”
苏清鸢接过木板，仔细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是我们苏家货船的标记！这艘小舢板是我们苏家的！”
顾临舟皱起眉头：“苏家的船？难道走私案和苏家有关？”
苏清鸢连忙摇头：“不可能！我们苏家虽然和洪顺帮合作走私翡翠，但从来没有碰过鸦片，而且这艘船上个月就失踪了，我们一直以为是被水匪劫走了。”
沈砚之看着水面上的灰烬，若有所思：“如果这艘船是苏家的，那凶手很可能是利用苏家的船运输走私货，然后故意烧毁船只，销毁证据。而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对码头的情况很熟悉，甚至知道苏家的船失踪了，所以才敢利用这艘船。”
就在这时，一个巡捕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湿透的布袋：“顾探长，我们在仓库后面的水沟里发现了这个。”
顾临舟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根缠着红绳的黄铜匕首，还有一个小小的翡翠挂件——挂件的形状是一只蝙蝠，蝙蝠的眼睛是用红宝石镶嵌的，看起来很别致。
苏清鸢看到挂件，脸色又是一变：“这是红绳的挂件！我见过他戴过，他说这是他的护身符。”
沈砚之拿起匕首，仔细检查了一下刀柄上的红绳。红绳已经湿透了，但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血迹。他将匕首递给顾临舟：“这应该就是杀死死者的凶器，上面的血迹和死者的血型一致。而且红绳的挂件出现在这里，说明红绳很可能也参与了今晚的行动，甚至可能已经被凶手灭口了。”
顾临舟点点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现在看来，案情越来越复杂了。死者不是红绳，真正的红绳下落不明，凶手烧毁了运输船，销毁了证据，而且还牵扯到苏家的失踪船只和张家的劫案。”
沈砚之站起身，看向远处的洪顺帮仓库。雨还在下，仓库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顾临舟说：“顾探长，我怀疑洪顺帮内部有人和凶手勾结。王舵主虽然是分舵头目，但他未必知道鸦片走私的事情，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是洪顺帮的高层，甚至可能是和苏家有合作的人。”
顾临舟同意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明天我就去洪顺帮总舵，问问他们的帮主关于红绳和鸦片走私的事情。同时，也要调查一下苏家失踪船只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苏清鸢也点点头：“我会让家里的人帮忙调查船只失踪的事情，有消息立刻告诉你们。”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着雨丝打在众人的脸上。沈砚之看着水面上的灰烬，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预感——这场围绕着鸦片和翡翠的走私案，只是一个开始，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很可能和他一直在追查的“翡翠连环劫案”有关。
他握紧了手里的翡翠挂件，挂件上的红宝石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红光，像是一滴凝固的血。他知道，接下来的调查，将会更加危险，但他必须查下去，不仅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也为了揭开隐藏在沪上繁华背后的黑暗真相。
雨还在下，码头的灯光在雨幕中闪烁，像是一个个警惕的眼睛，注视着这片充满阴谋和罪恶的水域。而沈砚之、顾临舟和苏清鸢，正一步步走进这个由鸦片和翡翠编织的巨大陷阱中，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