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百乐门暗房:陆婉清的情报交接点(1/2)

百乐门的鎏金转门吞吐着香风与喧嚣时,陆婉清正将驼色羊绒大衣的领口又拉高半寸。领口处绣着的银线兰草蹭过下颌,针脚细密得像她此刻攥着坤包的指节——包里那枚翡翠平安扣,棱面被体温焐得发烫,内里藏着的薄纸情报正随着脚步轻轻颤动。

“陆小姐今儿来得早。”门童熟稔地躬身,目光扫过她耳后那枚珍珠耳坠时顿了顿。这耳坠是上周“新到的货”,珍珠是真的,只是穿线的银芯比寻常细了三分——这是她与门童约定的“安全信号”,此刻银芯完好,意味着后院那条通往暗房的路暂时无虞。

陆婉清颔首浅笑,指尖在大衣口袋里摸到那枚黄铜打火机。这是昨晚沈砚之塞给她的,机身上刻着朵模糊的梅,他说“暗房灯泡接触不良,用这个应急”,可她分明在机底摸到了凹凸的纹路——是摩斯密码,拼起来是“三楼东侧有暗哨,穿灰布衫”。

穿过舞池时,萨克斯风正吹着《夜来香》,红绒幕布下的卡座里,几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对着舞女调笑。陆婉清眼角余光瞥见最角落的男人——灰布衫,袖口磨出了毛边,手指却白净,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沿。那是沈砚之说的暗哨,可他面前的茶盏里,茶叶沉底的形状是“⊥”——这是她与父亲旧部约定的“有内鬼”暗号。心口猛地一紧,她故意脚下一崴,坤包斜斜坠地,翡翠平安扣从包侧的暗袋滑出,在灯光下闪过一抹幽绿。

“陆小姐小心!”身后传来侍者的声音,弯腰拾包时,他指尖飞快地在她手背上点了三下。这是暗语“速撤”,可她瞥见侍者领口别着的银质领针——那是百乐门老板的私章样式,上周她还在沈砚之的公文包里见过同款拓印。矛盾的信号像缠在一起的丝线,她攥紧平安扣,指甲掐进掌心:不能撤,今晚要交接的情报里,有父亲当年被构陷时留下的刺绣密码,沈砚之说,暗房里有能破译密码的紫外线灯。

后院的回廊比前厅冷得多,墙角的夹竹桃落了一地花瓣。陆婉清按沈砚之给的路线,在第三个廊柱后摸到了砖缝里的铜片,旋开后,内里是把黄铜钥匙。暗房藏在堆放演出道具的仓库深处,门是厚重的橡木做的,推开门时,一股显影液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霉味——像极了父亲书房里,那些常年锁在樟木箱里的旧绣品味道。

“来了?”黑暗里突然响起声音,陆婉清攥紧打火机,火苗“噌”地亮起时,看清了对面的人。是沈砚之,他穿着件深色长衫,袖口沾着点紫药水似的痕迹,正蹲在墙角调试一盏老式台灯。灯旁堆着些相框,其中一个相框里,嵌着块褪色的绣片,上面绣着只衔着玉佩的青鸟——那是陆家的族徽,她小时候总在母亲的旗袍上看见。

“你怎么在这?”陆婉清压低声音,把平安扣放在桌上。灯光下,翡翠的绿里透出细微的裂纹,沈砚之拿过放大镜,指尖拂过裂纹:“这是‘冰纹裂’,是用特殊手法在翡翠内部刻的字,得用紫外线灯照。”他打开台灯旁的箱子,取出一盏巴掌大的灯,按下开关时,幽蓝的光落在平安扣上,裂纹里果然浮现出细小的字迹——是一串数字,与父亲留下的刺绣密码开头完全吻合。

“密码对应着第三排第二个樟木箱。”沈砚之的声音有些沉,“但今早我去查,箱子不见了。”陆婉清心头一沉,突然想起上周在百乐门后台,看见几个工人抬着个樟木箱出去,箱子上缠着的麻绳,和父亲书房里捆箱子的麻绳是同一种——三股棉线掺一股铜丝,防潮又结实。

“会不会是……”她话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砚之瞬间灭了灯,拽着她躲进角落的道具箱后。仓库门被推开,手电筒的光柱扫来扫去,是那个穿灰布衫的暗哨,他手里拿着张纸,对着暗房的门喃喃:“老板说,陆小姐今晚要来这儿,让我把这东西藏进去……”光柱落在桌上的翡翠平安扣上,他伸手去拿,沈砚之突然从箱后冲出,手肘撞在他腰上,暗哨闷哼一声,手电筒掉在地上,光照亮了他手里的纸——是张刺绣纹样,和父亲留下的密码绣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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