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密码转盘:城隍庙密室内的时间锁(2/2)

“原来‘阴阳相契’是要颠倒时辰!”沈砚之恍然大悟,镜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子时正对应午时,初刻换正刻。所以正确密码应该是辰时正10点(原辰时正为8点,颠倒后加2小时),卯时正6点(原卯时正为6点,阴阳相契不变),酉时初17点,加上七夕月出的19点42分,正好是三个指针的归位时间!”

指针归位的刹那,铁盒“啪嗒”弹开,一股陈年墨香扑面而来。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泛黄的电报底稿和一张折叠的牛皮地图。最上面的电报日期是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十三,发报人署名“守夜人”,内容只有一行字:“日寇将至,文卷已转移至钟楼第三层暗格,钥匙在时间尽头。”电报边缘还有火燎的痕迹,像是从火里抢救出来的。

顾清辞展开地图的瞬间,手电筒光束突然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黑暗中传来齿轮倒转的刺耳声响,转盘开始飞速旋转,三针碰撞的火花照亮沈砚之骤然凝重的脸:“不好!这是双重锁,我们触发了倒计时机关!”他摸索着抓住顾清辞的手腕,“快退到门口!”

暗室顶部的砂石开始簌簌落下,砸在头上生疼。顾清辞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插画——钟楼剖面图上,第三层的位置标着个小小的月亮符号,旁边注着“月落则启”。她抓起铁盒里的黄铜钥匙冲向暗门:“去钟楼!时间尽头指的是月落时分!”

沈砚之紧随其后时,余光瞥见转盘在最后时刻定格的时间——子时三刻,恰好是祖父日记里写下的那个神秘时刻。暗门在身后缓缓闭合的瞬间,他听见怀表落地的轻响,低头用手机照明,发现木箱里的怀表指针,正停在1937年8月13日的11点45分,与淞沪会战爆发的时间分毫不差,表盖内侧刻着“明远自勉”四字。

钟楼的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历史的骨节上。月光透过塔顶的破窗在台阶上投下移动的光斑,照亮墙壁上模糊的刻痕,仔细看去竟是民国时期的日期记录。当顾清辞用钥匙打开第三层暗格时,发现里面的铁皮箱上还挂着个小巧的时间锁,而锁孔形状,竟与沈砚之一直随身携带的钢笔笔帽完全相同。

“看来你祖父早就预料到,会有懂钟表的后人来解密,”沈砚之旋开钢笔帽嵌入锁孔,金属部件严丝合缝,“这钢笔是我师父临终前给的,他说来自一位姓顾的老朋友。”铁皮箱打开的瞬间,泛黄的古籍和蓝布包裹的卷轴映入眼帘,最上面的照片里,年轻的顾老爷子正与一位戴眼镜的钟表匠握手,两人身后的城隍庙匾额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那钟表匠的眉眼竟与沈砚之有几分相似。

远处突然传来鸡鸣声,第一缕晨光撕破夜幕,透过钟楼窗棂照在卷轴上。顾清辞展开卷轴的刹那,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她突然明白祖父毕生守护的并非金银财宝——那些民国时期的文献档案里,夹着无数文物的照片与编号,而卷轴上绘制的,正是整个江南地区文物南迁的详细路线图,每个中转站都标着代号与接头暗号。卷轴末端的落款,正是“守夜人顾明远携徒沈敬之共护”。

沈砚之看着落款处的“沈敬之”三字,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老人当时已说不出完整句子,只抓着他的手反复指向家谱:“你祖父……敬之……守夜人……”他将从木箱里拾起的怀表递给顾清辞,表盖内侧刻着的“清辞”二字,在晨光中终于显露真容,笔画间还留着刻刀反复修改的痕迹。

暗室里的时间锁仍在转动,但此刻在钟楼晨光中的两人都明白,真正的密码从来不是数字,而是三代人跨越时空的守护与传承。当顾清辞将怀表调至自己的生辰时刻,远处的城隍庙突然传来悠长的钟声,惊起一群飞鸟,在朝霞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钟声回荡在老城上空,像是历史终于发出了悠长的叹息,也像是新的故事,正随着晨光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