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墨痕的问心结:在错与对之间,织出回头的路(1/2)

第155章 墨痕的问心结:在错与对之间,织出回头的路

蚀线星的断痕处,长出了新的线芽。

那些银灰色的嫩芽从黑石的裂缝里钻出来,顶着细小的归源结,像一群刚学会站的孩子,在风中轻轻摇晃。阿木蹲在断痕边,焦线顺着芽尖蔓延,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流动的暖意——那是墨痕留下的气息,混杂着蚀线的坚韧与一丝笨拙的温柔。

“他就在里面。”阿竹的兽筋线缠上块嵌着蚀忆针残片的黑石,线身传来微弱的震颤,“裁线会的追兵三天前到过这里,墨痕为了护这些新线芽,用自己的线脉布了‘锁源阵’,现在正躲在断痕最深处养伤。”

阿芽抱着她的线团,蹲在旁边给新线芽浇水——那是用雾星海梦线混着回音谷应答线酿的“润线露”,滴在芽尖上,能让归源结的纹路更清晰。“墨痕前辈为什么要帮我们呀?”她歪着头问,小手指戳了戳黑石上蚀忆针的残片,“阿竹师傅说,他以前是专门剪断别人线脉的坏人。”

小花的银蓝线正在织一张防护网,将断痕周围的新线芽都罩在里面。“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有走岔了路的人。”她的声音像蚀线星的风,轻柔却有力量,“你看这些新线芽,不就是从曾经充满戾气的断痕里长出来的吗?”

断痕深处传来一阵轻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挪动。阿木的焦线立刻亮起,化作一道温和的光,顺着黑石的缝隙钻进去。片刻后,光带牵着一根黯淡的线退了出来,线上缠着个虚弱的身影——墨痕蜷缩在那里,黑衣上满是破洞,裸露的手臂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线,每根线都在微微颤抖,像在抵抗蚀忆针对线脉的反噬。

“你果然来了。”墨痕的声音很轻,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眼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像被线勒过的痕迹,“回音谷的应答线说,你带着问心结的织法来了。”

阿木解开焦线,将一团泛着金光的线递给他——那是用初源线残片混着自己的焦线、阿竹的兽筋线、小花的银蓝线合股织的“转圜线”,专门用来修复被蚀忆针损伤的线脉。“不是问心结的织法,”他轻声说,“是回头的路。”

墨痕的指尖触到转圜线时,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些缠绕在他手臂上的线像被烫到一般,纷纷退缩,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旧伤——有的是被裁线会的“督线使”用惩罚线抽的,有的是自己试织断脉弹时崩的,最深的那道,就在心口处,形状像个没织完的死结。

“我没资格回头。”他猛地收回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我亲手剪断过多少线脉?毁过多少像雾星海那样的梦?现在这些新线芽……不过是我赎罪的工具罢了。”

阿芽突然跑过去,把她的线团塞进墨痕怀里。“才不是工具!”小姑娘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亮闪闪的星,“这些新线芽会长大,会开花,会织出很多很多归源结,它们会记得是墨痕前辈保护了它们。就像我记得,阿木师傅从来没骂过我织错的结。”

墨痕低头看着怀里的线团,那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不放弃”三个字,针脚里还沾着润线露的香气。他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滴在黑石上,竟让旁边的新线芽长得更茁壮了。

“裁线会的‘执线使’三天后会到。”阿竹的兽筋线突然绷紧,记痕结映出一张狰狞的脸——执线使戴着青铜面具,手里握着一把用万线残片熔铸的“断脉刀”,“他是裁线会的二把手,当年就是他逼着墨痕用蚀忆针的。”

墨痕的身体猛地一震,手臂上的线再次颤抖起来,蚀忆针的残毒似乎被这句话唤醒了。“他要的不是我,是这些新线芽。”他咬着牙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执线使说,蚀线星的归源结能中和断脉弹的戾气,他要把这些新线芽炼化成‘完美的武器’。”

阿木站起身,焦线在他周身织出一个巨大的转圜结,将断痕周围的新线芽都护在里面。“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他的目光落在墨痕身上,“但光靠我们不够,需要你帮忙织‘回心阵’——用你的线脉当引,结合这些新线芽的归源力,让执线使看看,错了的路,是可以回头的。”

墨痕看着那些在风中摇晃的新线芽,又看了看阿芽塞给他的线团,突然伸手抓住了阿木递来的转圜线。“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但我有个条件——如果我活下来,我要学织归源结,从最基础的平结开始。”

接下来的三天,蚀线星的断痕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织坊。阿木教墨痕用转圜线修复受损的线脉,焦线的温度一点点驱散蚀忆针的寒气;小花的银蓝线缠着新线芽,织出一个个小巧的引路灯,照亮断痕深处的路;阿竹则在断痕外围布下“记痕阵”,将墨痕这些年的经历都织成线纹,像一本摊开的书,等着执线使来读。

阿芽成了墨痕的“小老师”,每天拿着她的歪扭结,教墨痕如何控制力道。“织平结要像给小猫顺毛,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太轻。”她踮着脚,用自己的线给墨痕做示范,小手握着他的手,一点点调整线的角度,“你看,这样就不会勒伤线芽了。”

墨痕的手指很粗,布满了老茧,起初总是把线勒得太紧,新线芽的归源结会因此变得黯淡。但他很耐心,阿芽说一遍,他就练十遍,手臂上的线不再颤抖,眼神也一天天亮起来,像被归源结的光焐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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