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雾星海的梦线:未织完的童年结(1/2)

第152章 雾星海的梦线:未织完的童年结

雾星海的星雾是暖的,像浸了蜜的,裹着星船缓缓下沉。舷窗外,无数半透明的线脉在雾里浮动,有的像孩童随手画的曲线,有的缠着细碎的光斑——那是“梦线”,能把藏在心底的念想织成具象的影。

“它们在等你。”阿竹的记痕结贴在舷窗上,线身映出密密麻麻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嵌着张模糊的小脸,“雾星海的原住民是‘织梦童’,生来就会用梦线织记忆,可最近不知怎么,织出的梦全是碎的。”

阿芽扒着窗户,小手指戳向一团飘近的梦线,那线突然炸开,化作片旋转的蒲公英,里面浮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正蹲在地上哭。“她在找妈妈!”阿芽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急意。

阿木的焦线探出星船,轻轻托起那团蒲公英。梦线的碎片渐渐聚拢,羊角辫女孩的影清晰了些——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手里攥着半块麦芽糖,眼泪砸在地上,凝成小小的糖珠。“这是……未完成的童年梦。”阿木的声音有些发沉,焦线传来的触感,像握着块化了一半的糖,黏糊糊的,带着点涩。

星船穿过一层更浓的雾,眼前豁然开朗。雾星海的核心是片漂浮的岛屿,岛上长满发光的芦苇,每根苇秆上都缠着梦线,织出的影却都是残缺的:有个男孩举着断弦的风筝,线轴滚落在脚边;有个小姑娘站在空荡荡的秋千旁,手里捏着没人推的绳结;最远处那团最大的梦线里,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织命炉前,手里攥着根烧黑的焦线,炉火烧得明明灭灭,却始终暖不了他冻红的指尖。

“是‘断线梦’。”小花的银蓝线缠上那团最大的梦线,线身微微发颤,“织梦童说,三个月前,雾星海来了艘黑船,船上的人用‘蚀忆针’扎断了这些梦线的根,还说‘小孩子的梦最没用,织不成大器’。”

阿木的焦线触到那根烧黑的焦线时,突然剧烈震颤——那梦影里的小孩,眉眼竟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自己。他想起在弃星的第一个冬天,偷摸往织命炉里添柴,想织个能暖手的结,却把线烧得焦黑,被族老骂“废物”时,也是这样蹲在炉前,连哭都不敢出声。

“蚀忆针……”阿木的声音冷了下来,焦线在掌心绕出个紧实的锁结,“是‘裁线会’的东西。这群人专挑织梦童下手,说他们的梦线太软,会拖慢宇宙线脉的‘进化’。”

“可他们不知道!”阿芽突然冲进梦线里,小小的手抱住那个举风筝的男孩影,“哥哥的风筝能飞很高的!上次他教我织了‘风托结’,风筝带着我的布娃娃飞了三天呢!”她的线缠上男孩手里的断线,竟真的织出个小小的风托结,断口处的梦线立刻开始蠕动,像要重新接起来。

阿竹的兽筋线迅速铺开,在岛屿上空织出张巨网,将所有断线梦兜在里面:“裁线会的船还在雾星海边缘,船上的蚀忆针还在运作。要先毁掉针座,这些梦线才能自己接好。”他的线身映出针座的坐标,就在东边那片暗礁区,“但那里的雾有毒,蚀忆针的锋芒会灼伤未觉醒的织者。”

“我去。”阿木的焦线已经化作护腕缠在小臂上,星船的舱门在他身后缓缓打开,暖雾涌进来,带着股麦芽糖的甜香,“你们留在这里,帮织梦童稳住梦线。阿芽,看好那个举风筝的男孩,他的风筝线要用‘韧心结’接,记得绕三圈再收线。”

“师傅!”阿芽攥着刚学会的韧心结,突然想起什么,把个小小的布包塞进阿木手里,“这个给你!是我用自己的头发和梦线混着织的,裁线会的人最怕‘活线’!”

布包里是个歪歪扭扭的小老虎结,线身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阿芽偷偷剪了自己的头发,混着雾星海的梦线织的,针脚歪得像小虫爬,却比任何防御结都让阿木心头一暖。

暗礁区的雾是灰黑色的,蚀忆针的锋芒像无数细小的冰锥,扎在皮肤上又麻又疼。阿木的焦线在周身织出层光茧,却挡不住那些无孔不入的针芒。他看见裁线会的黑船停在礁盘中央,船身布满尖刺,每根刺都是枚蚀忆针,针尾缠着被扯断的梦线,像串丑陋的风铃。

“又来个送死的?”船头上,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转过身,手里把玩着枚更长的蚀忆针,针身刻满“断”字,“织命师的小崽子?也配来管裁线会的事?”

阿木没说话,焦线突然暴涨,化作条光鞭抽向针座。可蚀忆针的锋芒太烈,光鞭刚触到针座就被割出无数细口,疼得他闷哼一声。那面具人嗤笑:“忘了告诉你,蚀忆针对你们这种‘情感线’最有效——越是用心织的结,断得越惨。”

阿木的目光落在针座最顶端,那里缠着团熟悉的梦线——正是雾星海核心那个蹲在织命炉前的小身影的线。他突然明白,裁线会不止要断梦线,是要把所有带着“软弱”的记忆都从宇宙线脉里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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