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铁证如山与“庆功宴”（1/2）

天色微明，宵禁刚除，京城仿佛一头苏醒的巨兽，开始吞吐着稀疏的人流。而此刻的沈府书房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烛火摇曳，映照着沈渊沉静如水的面庞，以及他对面青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书桌上，摊开着从周府密室带出的账簿、密信以及那套伪造工具。铁证如山，每一页纸都散发着令人心寒的阴谋气息。

青龙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那本记录着巨额金银与边境将领往来的账簿，指尖在几个关键的名字上停顿，眼神锐利如刀。他又拿起那几封密谋扳倒自己的私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彻骨的弧度。

“好，好一个周次辅。”青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书房内的温度骤降了几分，“结党营私，构陷同僚，勾结边将，暗通北蛮……这一桩桩，一件件，真是将我大明律法视若无物。”

他抬起眼，看向沈渊：“这些东西，足以让他周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沈渊点头：“证据确凿。只是，如何呈递，何时发动，还需大人定夺。”他深知，扳倒一位根基深厚的次辅，绝非简单地将证据往皇帝面前一送即可。其中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朝局剧烈动荡，甚至反噬自身。

青龙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周廷儒背后，站着的不止一人。贸然全部掀开，恐狗急跳墙。此事，需分步而行。”他手指敲了敲桌面，“先将‘勾结影狐’、‘构陷锦衣卫同知’这两条坐实。人证，‘灰隼’可以‘幡然醒悟’。物证，这些伪造的信笺和药水，以及他府中搜出的‘影狐’联络残页，足够了。”

“至于通敌、结交边将的重罪……”青龙冷笑一声，“暂且按下。待他倒了，树倒猢狲散，再慢慢清算不迟。届时，自有旁人会为了撇清关系，将他更多的罪证‘主动’呈上来。”

沈渊心中了然。这是最稳妥、也最能利益最大化的策略。先以相对“轻”却足以致命的罪名拿下周廷儒，瓦解其核心势力，再借助后续清算，将他的党羽连根拔起，同时也能避免在朝堂上掀起过大的波澜，引起皇帝猜忌。

“属下明白。”沈渊应道。

“此事，你做得很好。”青龙目光落在沈渊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与不易察觉的赞赏，“临阵突破先天，孤身潜入周府取得关键证据，更是识大体，知进退。看来，皇陵之行，于你而言，祸福相依。”

沈渊微微躬身：“全赖大人栽培。”

青龙摆了摆手：“不必过谦。你的能力，本座看在眼里。经此一事，锦衣卫内，当无人再敢小觑于你。下去准备吧，今日朝会，便是见分晓之时。”

“是！”

……

当沈渊回到自己府中时，天色已经大亮。折腾了一夜，即便以他先天境的修为，也感到一丝精神上的疲惫。然而，还没等他踏入书房休息，一阵喧闹声便从前院传来。

“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快！把东西都摆上！”

“王头，您小心点，那汤洒了！”

沈渊眉头微蹙，循声走去。刚穿过月亮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只见前院当中，不知何时支起了一口大铁锅，锅下柴火烧得正旺，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浓白的汤汁，散发出浓郁的肉香。王虎正挽着袖子，手持一把大铁勺，在锅里奋力搅和着，脸上、身上还沾着昨夜在周府厨房留下的些许污渍，却精神焕发，红光满面。

侯三、赵千尘以及一众留守的渊骑士卒围在锅边，有的在切肉洗菜，有的在摆放碗筷桌椅，忙得不亦乐乎。整个前院烟火气十足，气氛热烈得如同过年。

“你们这是……”沈渊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