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塌方后的主巷道（1/2）

穿过那条狭窄、弥漫着陈腐气味的废弃风巷，厉晚四人如同从墓穴中爬出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回了主巷道区域。塌方造成的巨大混乱和弥漫的烟尘，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主巷道内的景象比之前更加狼藉。塌方的中心区域被大量落石和泥土掩埋，形成一座小山般的废墟，彻底阻断了部分通道。空气中依旧飘荡着浓重的粉尘，视线受阻。监工们粗野的呵斥声此起彼伏，比塌方前更加暴躁和焦虑，鞭子抽打的破空声也密集了许多，显然是在弹压受惊的矿工和驱赶他们清理部分堵塞的通道。几处火把和油灯被打翻在地，光线更加昏暗混乱。

“按计划行事！”厉晚的声音压得极低，在弥漫的粉尘中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混乱的现场。

赵猛立刻领会，强忍着脚踝传来的阵阵刺痛，拖着那条被刀鞘和布带紧紧固定住的伤腿，迅速移动到一处靠近被封堵入口方向的、巨大的落石堆阴影里。这里位置相对隐蔽，背靠坚固的岩壁，侧前方是塌方造成的乱石堆，既能观察被封堵入口方向，虽然被巨石堵死，但需警惕姚家派人从其他路径过来探查或清理，又能监视主巷道里监工活动的动向。他魁梧的身躯紧贴冰冷的岩石，如同融入阴影的磐石。砍山刀并未出鞘，但刀柄紧握在手，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最警惕的鹰隼，穿透飘散的烟尘，死死盯着任何一个可能靠近这片区域的监工身影，以及远处巷道拐角可能出现的巡逻队火把光亮。他的呼吸压得极低，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暴起拦截或示警的准备。警戒的任务，容不得半点闪失。

“老褚，带路！”厉晚对身边的褚阿大低声道。此刻的褚阿大，虽然拖着一条剧痛的伤腿，脸色因疼痛和紧张而苍白，但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豁出去的火焰。厉晚在落石下的援手和当前的绝境，彻底点燃了他赎罪的决心。

“跟……跟我来！小心脚下！”褚阿大咬着牙，声音因疼痛而发颤，却异常坚定。他不再佝偻着试图隐藏，尽管因脚疼而姿势怪异，但还是努力挺直腰背，凭借着对这片区域深入骨髓的熟悉，领着厉晚，利用塌方后形成的断壁残垣、倾倒的矿车和混乱的人影作掩护，如同两条贴着地面游走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朝着疤脸刘石屋的方向潜去。

塌方造成的混乱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监工们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清理通道、弹压矿工和自身惊魂未定上，对石屋后方的黑暗角落疏于防范。空气中飘散的粉尘也有效地干扰了视线。

褚阿大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他带着厉晚避开主巷道相对开阔和光线稍亮的地方，专挑岩壁凹陷处、巨大矿石堆的阴影、甚至是积水的泥坑边缘行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落脚无声。遇到有监工靠近，两人立刻伏低身体，紧贴地面或缩进阴影，屏住呼吸，如同两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很快，他们就绕到了疤脸刘那间歪斜石屋的后面。这里更加阴暗潮湿，堆积着不少废弃的杂物和垃圾，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

“就……就是这儿！”褚阿大指着石屋后墙根一处被烂木板和破筐半掩着的角落，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那狗洞……就在木板后面！用烂泥和碎石糊的！”

厉晚迅速拨开遮挡的杂物。果然，在接近地面的墙角处，有一个被胡乱糊起来的洞口，约莫脸盆大小。糊墙的材料是附近挖来的黄泥混合着小碎石，抹得很粗糙，许多地方已经干裂剥落，缝隙清晰可见。褚阿大所言非虚。

厉晚没有犹豫，拔出腰间的匕首，用刀尖小心地沿着缝隙撬动。干燥的泥块和碎石簌簌落下。褚阿大也忍着脚痛，帮忙用手抠挖。很快，洞口就被扩大到一个勉强能容人钻过的尺寸。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尿臊和霉味的恶臭从洞内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