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熔门间的反击(1/2)

雪岗的脊线突然矮了半寸。“潮…潮水?”王顺子牙齿打颤。话音未落,墨线已漫过岗腰。

这不是风削的,是那片泼墨似的黑潮漫过了岗顶。此刻才看清,那“墨潮”竟由无数移动的黑点组成!战马身躯裹着黑毡,马蹄裹着硝熟的驯鹿皮,个个佝偻如虾,弯刀贴在马颈侧,刀刃映着雪光像冰河里窜出的鱼脊。三千人踏雪无声,唯见毡毛在风中翻涌,连人带马融成移动的暗影。。赤奴的“烬血骑”像打翻的砚台,浓稠的黑色顺着雪坡淌下来。,

没有号角,没有嘶喊。墨潮吞噬最后一道雪梁时,前排骑兵突然伏低。马嘴里的铁嚼子“咔哒”翻转,露出森冷的铜质。

“地……地陷了?”王顺子牙齿打颤。唐满屯的烟杆在箭垛上磕出火星:“是马蹄!压实的雪壳承不住力!”“是赤奴的烬血骑!”他的声音像砂纸磨铁,暗哑而急燥,“快去通知赵爷,敌人来了!”

话音未落,前排骑兵突然伏低。马匹脖颈前探,喷出的白气凝成霜雾。领头的赤奴蛮将的牛角盔,金铃缀在狼尾上,竟也哑然无声。

黑潮漫至堡前二里,雪原开始呻吟。地表浮雪筛糠般跳动,箭垛的冰溜子“咔咔”断裂。堡墙的石粉簌簌下落,混进守卒们额角的冷汗里。

赤奴兵从黑毡下抬起脸,青铜面具的眼洞后,目光冷过三九天的冻河。

“火弩!”赵满屯的嘶吼劈开死寂。

第一支火箭离弦时,黑潮骤然沸腾。前排骑兵猛扯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为首的赤奴蛮将骨哨一吹,,雪岗上那“墨潮”突然裂开百道金红火线,百名骑兵口中同时喷吐的硫磺火柱。

“噗……!”

硫磺火柱如毒龙出洞。火箭撞上火幕,像萤火没入熔炉。蓝绿色毒焰舔上堡墙,墙根积雪瞬间汽化,露出下面被血浸透的褐土。

硫磺火混着青烟喷涌而出,毒龙般撞上堡门。包铁门板“滋啦”作响,白烟腾起丈高。门内顶着的碗口粗门铁栓肉眼可见地发红、变软,熔成赤红的铁汁滴落,烫得石板地嘶嘶冒烟。

“闭气!”独臂老赵的吼声被淹没。硫磺雾已顺风灌入垛口,几个守卒捂眼惨叫,指缝里渗出黑血。有人踉跄栽下城墙,在雪地里蜷成虾米。

硫磺火柱撞上堡门的刹那,独臂老赵的铁钩正刮过门楼冰溜。“滋啦”的一声声,冰溜子汽化的白烟还没散尽,更浓的灰白烟柱已从包铁门板爆开。丈高的烟团里,碗口粗的松木门栓像活物般抽搐起来。

“退后!”老赵的吼声被金属的呻吟盖过。门栓表面鼓起核桃大的气泡,木芯发出噼啪的爆裂声。赤红纹路在松木上急速蔓延,像血管里奔涌的岩浆。两个亲兵本能地上前顶门,靴底刚沾地就哧地腾起青烟,焦臭味混着惨叫炸开,那兵卒抱着冒烟的脚在雪地打滚,冻土烙出人形焦印。铁汁正从门缝渗出,在青砖上蜿蜒成赤红小溪。

门轴突然尖叫。生铁铸造的轴套泛起樱桃红,固定轴套的铆钉噗噗弹射出来,一颗钉擦过老赵耳廓,燎焦了花白鬓发。

门缝豁开三指宽!门缝裂开一掌宽,赤奴蛮将的弯刀毒蛇般探入,刀尖离最近亲兵的喉结只差三寸。一只覆着赤铜臂甲的手扒住门缘,牛角盔顶开淌铁汁的门缝。赤奴蛮将的弯刀已探进门洞,刀锋淬着的孔雀蓝的幽光流动。

老赵的铁钩横砸门轴。咔嚓!钩尖卡进生铁轴槽,火星溅上他花白胡子。几乎同时,他独臂暴长,树根似的手抓住蛮将手腕——那腕上套着狼牙铜环,烙铁般烫手。

,“狗日的……”老赵独臂抡起铁钩砸向门轴。钩尖卡进轴槽的瞬间,门栓咔嚓断成两截!上半截裹着烈焰砸落,点燃了亲兵的皮甲;下半截熔成黏稠的铁浆,顺着门缝往下淌,遇雪凝成狰狞的铁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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