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雨夜暗涌（1/2）

那首《雨夜安魂曲》的余韵，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公寓的空气中，也缠绕在苏挽秋与傅时衍之间。那短暂却坚定的交握，像是一个无声的契约，将两个被秘密与危险缠绕的灵魂更紧密地绑定在一起。

然而，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狂风卷着暴雨，猛烈地敲打着玻璃幕墙，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吞噬。苏挽秋被雷声惊醒，睁开眼，窗外是如同白昼般骤亮的闪电，映照出卧室里空旷的另一侧——傅时衍不在。

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她。她起身下床，赤脚走到门边，隐约听到书房方向传来压抑的、仿佛野兽受伤般的低吼，以及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刺耳声响。

她的心猛地一沉！是傅时衍！是那个“副人格”吗？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拉开房门，冲向书房。书房的门紧闭着，但那令人心悸的声音却更加清晰，混杂着痛苦的喘息和破碎的呓语。

“傅时衍！”她拍打着房门，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焦急和恐惧，“你怎么样？开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十几秒，就在苏挽秋以为他不会回应，甚至准备去找备用钥匙时，门锁“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傅时衍站在门后。他没有开灯，整个人笼罩在窗外闪电带来的、明明灭灭的光影中。他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布满冷汗，几缕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呼吸急促而不稳。他的眼神混乱而空洞，带着一种苏挽秋从未见过的、近乎孩童般的迷茫与恐惧，但在那迷茫深处，又隐约闪烁着危险的、不受控制的暴戾光芒。

他身上的衬衫领口被扯开，露出线条紧绷的脖颈和锁骨的轮廓，上面甚至有几道新鲜的、像是他自己抓挠出的红痕。

“挽……秋？”他看着她，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不确定的辨认，仿佛刚从一场可怕的梦魇中挣扎出来，尚未完全清醒。

“是我。”苏挽秋看着他这副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她顾不上害怕，上前一步，伸手想去触碰他冰凉的脸颊，“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傅时衍却猛地向后缩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充满戒备，甚至带着一丝攻击性，但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像是错觉。他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再睁开时，眼底的混乱似乎被强行压制了下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痛苦。

“别……别碰我。”他声音低哑，带着恳求，“离我远点……现在。”

他害怕，害怕那个不受控制的“他”会伤害她。

苏挽秋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极力隐忍痛苦、将她推开以保护她的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没有退缩，反而再次上前，不顾他的抗拒，张开双臂，轻轻地、却坚定地抱住了他紧绷而冰凉的身体。

“傅时衍，”她的脸贴在他微湿的衬衫上，能感受到他肌肉瞬间的僵硬和胸腔内剧烈的心跳，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说过，我不会离开。无论你是什么样子。”

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傅时衍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直在原地。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温暖而真实的触感。这温暖，像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光，穿透了他体内那片冰冷狂暴的黑暗。

他紧绷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极力压抑后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他抬起颤抖的手，迟疑地、最终重重地回抱住了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她是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