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启航的晨光（2/2）

“已经决定了。”顾景辰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我父亲当年选择相信那个系统，结果付出了生命。我不会重复他的错误。而且……”他顿了顿，“我想陪在你和晚黎身边，不是作为保护者，而是作为家人。”

“家人”这个词让苏挽秋心中一暖。重生以来，她很少考虑“家庭”这个概念——前世她被傅时衍控制，今生一直在逃亡战斗。但此刻，看着身边这个坚定的男人，看着沙发上安睡的妹妹，她忽然理解了母亲当年为何要拼死保护自己。

“等这一切结束，”苏挽秋说，“我们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建一个小房子。晚黎可以在院子里种她喜欢的植物，你可以继续做医疗研究，我……我想写一本书，关于母亲的故事。”

“那会很美好。”顾景辰微笑，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会每天为你泡茶，提醒你不要熬夜写作。”

这个简单温馨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给了苏挽秋继续战斗的力量。即使前路艰险，至少他们有了值得期待的未来。

下午，工作继续。晚黎醒来后状态明显好转，她甚至尝试用新发展的能力进行主动感知——不是等文件送来，而是“扫描”整个数据库，寻找最可疑的部分。

“这里，”她指向屏幕上的一个加密文件夹，“有强烈的……愧疚感。但被厚厚的傲慢掩盖了，像腐烂的果实外面涂了蜡。”

顾景辰解密文件夹，发现里面是陈景明早期与“夜鸮”前身的通讯记录。那时的他还在矛盾中挣扎，字里行间能看出伦理与野心的拉锯战。

“每个人都不是天生的恶魔。”苏挽秋看着那些记录，“都是一步步选择，一步步滑落的。”

“所以我们才要守住自己的选择。”晚黎认真地说，“每一步都很重要。”

傍晚时分，陆明远发来加密通讯：沈言小组已安全抵达大陆安全屋，林辰小组在预定海域就位。一切按计划进行。

但晚黎在通讯结束时皱起眉：“陆叔叔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安。他看到了什么，但没有说。”

这个感知让顾景辰警觉。他尝试联系陆明远询问详情，但信号已经中断。海上的通讯本就时好时坏，这并不异常，但结合晚黎的感知，让人不安。

夜幕降临前，苏挽秋推着晚黎在岛上散步。夕阳将天空染成金红色，海鸟归巢的鸣叫声在悬崖间回荡。

“姐姐，”晚黎忽然说，“如果母亲还在，她会怎么做？”

苏挽秋思索片刻：“她会坚持揭露真相，但也会尽可能保护每个人。她相信正义，但也珍视生命。”

“那我们做得对吗？让大家都冒险。”

“母亲说过，真正的伦理不是不冒风险，而是值得冒的风险。”苏挽秋停下轮椅，蹲在妹妹面前，“晚黎，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帮助我们吗？不是因为责任或利益，而是因为他们相信这是对的事。当人为了自己相信的是行动时，就不再是冒险，而是选择。”

晚黎银白色的眼睛映着夕阳，像两枚温润的珍珠。“我明白了。就像深海里的那些生命，它们没有选择被改造，但最后时刻，它们选择了平静。那也是选择。”

夜色渐深，书房里的工作灯亮到很晚。顾景辰完成了发送程序的最终测试，苏挽秋整理了所有材料的叙述逻辑，晚黎则用她独特的方式为每份文件标注了“情感印记”，这将帮助接收者理解背后的故事。

凌晨两点，所有准备工作完成。距离发送时间还有46小时。

苏挽秋站在露台上，看着夜空中的星辰。顾景辰走到她身边，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

“想什么呢？”他轻声问。

“想母亲，想青鸟，想所有为这个真相付出代价的人。”苏挽秋靠向栏杆，“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承载的不仅是证据，还是他们的希望。”

“那就让我们不辜负这些希望。”顾景辰握住她的手，“一起。”

夜空下，两人并肩站立。而在遥远的海面上，那艘监视船正悄悄调整位置，船上的设备捕捉到了岛屿通讯频率的异常活跃。操作员向总部发送了加密信息：

“目标岛屿通讯活动异常增加，疑似准备大规模数据传输。请求进一步指令。”

回复很快到来：“继续监视，等待总攻命令。收网时间：48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