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罗马初遇与绘画课风波(2/2)

第二天,李萱去学院时,特意绕路去了一家老字号文具店——伊莎贝拉推荐的,卖传统绘画工具。

店主是个老爷爷,听说她要买中国画具,从仓库里翻出一套蒙尘的文房四宝:“这是我父亲留下的,当年一个中国留学生卖给他的。放了五十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李萱小心地打开——笔是上好的狼毫,墨是古法制成的松烟墨,砚台是端砚,纸是陈年宣纸。虽然年代久远,但保存完好。

“我要了。”她毫不犹豫地说。

“你确定?这套不便宜...”

“确定。”

付了钱,李萱抱着这套珍贵的画具去学院。安东尼奥教授看到时,眼睛都亮了:“这是...好东西!现在很难找到这么传统的工具了。”

“我想用月华可能用过的工具来练习。”李萱说,“这样能更接近她的状态。”

教授点头:“有心。那今天,我们用这套工具画。”

用古墨古纸画画,感觉完全不同。墨色更沉稳,纸张更吸墨,笔锋的每一丝变化都能体现出来。李萱画着山石皴法,渐渐找到感觉——那种“力透纸背”的力道,那种“干湿浓淡”的变化。

“好!”安东尼奥教授难得地夸奖,“今天这幅,有元代山水的气势了。”

李萱高兴地拍了张照片,发给戴言看。戴言很快回复:【有进步。但手肘要放松,你太用力了。】

他怎么从照片看出我用力的?李萱纳闷,但还是照做了——确实,放松后线条反而更有弹性。

中午和索菲亚吃饭时,索菲亚神秘地说:“李萱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事?”

“我听说...有个法国女演员,也在争取《丝路月光》的角色。”

李萱心里一紧:“不是已经定了我吗?”

“合同是定了,但电影没开拍前,什么都可能发生。”索菲亚压低声音,“那个女演员叫艾洛伊丝,父亲是法国电影公司的老板。她听说罗西导演找了个中国演员,很不服气,正在活动。”

李萱皱眉。这倒是有可能——原着里,苏灵儿在国际合拍片中经常遇到这类竞争。

“她怎么活动?”

“通过她父亲的关系,接触制片方和投资方。”索菲亚说,“还有...她也在学中文和中国画,想证明自己比你更适合。”

有意思。李萱反而笑了:“那就让她学吧。演戏不是比谁会得多,是比谁演得好。”

“但你要小心。”索菲亚认真地说,“我听说艾洛伊丝...手段不太干净。她在法国电影圈,以抢角色出名。”

“谢谢提醒。”李萱拍拍她的手,“我会注意的。”

话虽如此,但李萱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她处于劣势。必须用实力说话,还要...提前准备。

她想起原着里,苏灵儿在国际合拍片中遇到过类似情况,最后是靠一段即兴表演打动了导演。具体是什么表演记不清了,但大概是在镜头前用对方国家的语言完成一段高难度台词。

也许她也可以准备一段——用意大利语演月华的独白?

说干就干。她找小林帮忙,把月华的一段关键台词翻译成意大利语,然后开始苦练。不仅要发音准确,还要有情感,有表演。

几天后,罗西导演来罗马开筹备会,特意约李萱见面。地点在西班牙广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李,在罗马适应吗?”罗西导演问。

“在适应。”李萱用意大利语回答,“我在学语言,也在学绘画。”

“安东尼奥教授说你很用功。”罗西微笑,“但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制片方那边有点压力。有个法国投资方,希望用艾洛伊丝。”

来了。李萱心里一紧,但表面保持平静:“导演的决定呢?”

“我坚持用你。”罗西说,“但投资方要求你通过一个额外的测试——在下周的剧本围读会上,用意大利语演一段戏。”

果然和原着情节类似。李萱点头:“我接受。”

“你有信心吗?”

“有。”

罗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笑了:“我就知道没选错人。不过...艾洛伊丝也会参加围读会,她准备了中文台词。”

这是要正面比拼了。李萱握紧拳头:“导演,我会证明,我才是最适合的月华。”

从咖啡馆出来,李萱立刻去找小林,加强意大利语特训。同时,她让安东尼奥教授帮她分析那段台词——月华在得知父亲要把她嫁给一个蒙古贵族时,在画室里的独白。

“这段台词的关键是克制。”安东尼奥教授说,“月华是大家闺秀,不能嚎啕大哭。她的悲伤是内敛的,通过画笔表现出来。”

李萱明白了。她开始设计表演——不是大哭,是画着画着,一滴泪掉在画纸上,晕开了墨迹。然后她继续画,把那滴泪晕开的部分,画成了一朵莲花。

“悲伤化为艺术。”安东尼奥教授点头,“这个设计好。”

围读会前一天,李萱在画室里练到深夜。手腕酸了,嗓子哑了,但她不敢停。这是她在国际舞台上的第一场硬仗,不能输。

深夜,戴言打来视频电话,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心疼了:“别太拼了。”

“不能不拼。”李萱揉着手腕,“这不是为了赢谁,是为了对得起月华这个角色。”

“我相信你。”戴言轻声说,“明天,让所有人看到中国演员的专业。”

挂了电话,李萱走到窗前,看着罗马的夜景。

这座城市见证过帝国的兴衰,见证过艺术的辉煌。明天,她也要在这里,用表演证明自己。

她回到画桌前,最后练习了一遍台词。

“padre, lo capisco...”(父亲,我明白...)

声音在空旷的画室里回响。

窗外,罗马的月亮又圆又亮。

明天,就是见真章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