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金山初遇与唐人街风雨（2/2）
他递给李萱一个新的场景：“试试这个。梅的爸爸住院了，她去医院看他。爸爸睡着了，她坐在床边，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
李萱看着剧本，想起昨晚听到的陈先生陈太太的争吵。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变了。
没有椅子，她就蹲在地上，假装那是病床。她伸出手，想碰触什么，又缩回来。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然后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挺直——梅不会在爸爸面前哭。
她站起来，转身要走，又回头，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是剧本里的台词，是她自己加的。
米勒导演看了很久，然后说：“你刚才加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梅在为想当演员道歉。”李萱说，“在这个家庭里，追求梦想是自私的。她觉得对不起父母的付出。”
“对！就是这个！”导演激动地拍腿，“你理解梅了！”
离开公园时，导演说：“下周开始，你跟表演指导训练。另外，投资方那边...可能会有些杂音，你不用管，专心准备。”
“导演，如果有人想换掉我...”
“我不会换。”米勒导演斩钉截铁，“我选演员，只看合不合适。你很合适。”
回到唐人街，李萱觉得脚步轻快了些。但刚走到洗衣店门口，就看见几个陌生人在和陈太太说话，语气不太友好。
“陈太太，我们是社区服务局的。”一个西装男说，“有人举报你们非法扩建二楼，还违规住人。我们要检查。”
陈太太脸色苍白：“什么举报？我们住了三十年都没事...”
李萱心里一沉。这时间点太巧了。她上前一步：“我是住客，有什么问题吗？”
西装男看她一眼：“你是李萱？那个中国演员？那你更应该知道，美国法律很严格。非法建筑不能住人。”
“如果我现在搬出去呢？”
“那也要罚款，还要拆除违规部分。”
陈太太急得快哭了：“拆了楼上的房间，我们怎么住？美琳的学费怎么办？”
李萱冷静下来：“请问举报人是谁？我们可以当面对质。”
“匿名举报，保护举报人隐私。”西装男面无表情，“这是检查令，我们要进去。”
看着那些人上楼，李萱走到巷子里，给艾米丽打电话：“有人举报陈家非法建筑，是不是太巧了？”
艾米丽也警觉了：“你是说...有人针对你？”
“不确定，但时间点可疑。能帮忙查一下吗？”
“我马上联系律师。”
一小时后，律师来了。检查结果是：二楼确实多年前扩建时没报批，但社区一直默许。如果要较真，确实违规。
“罚款大概五千美元，拆除费用另算。”律师说，“但可以申请听证，拖延时间。”
五千美元。李萱想起昨晚听到的对话——陈先生需要手术费五千。
这绝对不是巧合。
她让律师先处理，自己回到房间，给赵姐打电话：“苏灵儿那边，最近有什么异常资金流动吗？”
“等一下...有！她表哥苏明昨天从公司账户转了六千美元到一个美国账户。”
“账户信息能查到吗？”
“在查...等等，查到了，收款人是个叫‘社区服务咨询公司’的机构。”
果然。
李萱冷笑。苏灵儿这是想一箭双雕——搞垮她的住处，让她在旧金山待不下去；同时打击陈家，毁掉她体验生活的环境。
够毒。
但她也够蠢——留下了转账记录。
“赵姐，把转账记录保存好，先别声张。”李萱说，“我要用这个，给她一个教训。”
“你打算怎么做？”
“等时机。”
挂了电话，李萱下楼。陈太太坐在店里抹眼泪，陈先生沉默地抽着烟。
“陈太太，陈先生，罚款我来付。”李萱说。
“那怎么行！”陈太太连忙摆手，“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李萱认真地说，“因为举报可能是冲我来的。有人不想让我在这里体验生活。”
她把情况简单说了。陈先生听完，狠狠掐灭烟头：“这些人...太过分了。”
“所以让我处理。”李萱说，“你们帮了我，我也要帮你们。而且...我有一个计划。”
晚上，李萱约了凯文见面。她把事情告诉了这位摄影师。
“太卑鄙了！”凯文气愤地说，“我能做什么？”
“帮我拍点东西。”李萱说，“但可能要冒险。”
“你说。”
第二天，社区服务局的人又来了，这次是正式下达处罚通知。李萱要求召开听证会，时间定在一周后。
同一时间，她让凯文悄悄跟踪那个西装男。三天后，凯文发来照片——西装男和一个亚裔男子在咖啡馆见面，凯文拍到了他们的正脸。
李萱一眼认出，那个亚裔男子是苏明的一个手下，她在国内见过。
证据链完整了。
听证会前一天，米勒导演打电话来：“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小事，能处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导演。但我想问，如果这件事闹大，会影响电影吗？”
“不会。”导演说，“相反，如果你能处理好，说明你很适合梅——梅也是个遇到麻烦会自己解决的人。”
听证会当天，社区中心的小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社区服务局的人，还有陈家的邻居、朋友，以及...几个不请自来的记者。
听证开始，西装男陈述违规情况。轮到李萱发言时，她站起来，没有辩解违规的事，而是说：
“我想先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三十年来都没人举报，偏偏在我住进来一周后被举报？”
她打开投影仪，放出凯文拍的照片：“这是我拍到的，社区服务局的这位先生，和这位先生见面。而这位先生，是中国某艺人团队的工作人员。”
全场哗然。西装男脸色变了。
“我这里有转账记录，证明这位工作人员向一家‘社区服务咨询公司’支付了六千美元。”李萱继续，“而这家公司的合伙人，正是社区服务局的这位先生。”
她看着西装男：“请问，这是巧合吗？”
记者们疯狂拍照。西装男额头冒汗：“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那需要我联系fbi，查一下你的银行账户吗？”李萱平静地说，“或者，让这些记者去查？”
场面一度混乱。社区服务局的负责人赶紧叫停听证，把西装男带出去。
最终结果：处罚撤销，但陈家要补办扩建手续。西装男被停职调查。
从社区中心出来，陈太太拉着李萱的手哭了：“谢谢你...没有你，我们真的完了...”
“不，是我连累了你们。”李萱说，“但以后不会有人再找麻烦了。”
当晚，这段听证会的视频被传到网上。虽然打了码，但事情经过很清楚。国内媒体也报道了，标题是：“李萱在美遭恶意举报，反手曝光黑手”。
苏灵儿团队连夜发声明，说“与我方无关”，但已经没人信了。投资方那边也打来电话，向米勒导演道歉，说“不再干涉选角”。
危机解除。
深夜，李萱站在洗衣店二楼窗前，看着唐人街的灯火。
这一仗，她赢了。但她也明白——在好莱坞，在这个圈子，战斗永远不会停止。
手机震动，是戴言发来的消息：【听说你在美国也搞出大动静了。】
李萱回复：【被迫自卫。】
【做得好。但记住，真正的战斗在电影上映后。】
李萱看着这条消息，深吸一口气。
是啊，真正的战斗，是演好梅这个角色。
她转身，拿起剧本。
窗外，旧金山的雾，正漫过金门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