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熬硝（2/2）

所以，兵工厂建立后，刘洋听说这个远近闻名的熬硝高手之后，找到了王二牛，想动员王二牛加入兵工厂。

但是，已经50多岁的老汉对于兵工厂什么的显然并没有概念，也没想加入，任凭刘洋磨破嘴皮子，王二牛始终不愿意松口。

无奈之下，刘洋被迫退而求其次，想要他教兵工厂熬制硝土的诀窍。却不料，还没等刘洋将这番话说完，王二牛直接翻脸了。

也就看在刘洋是八路军的份上，才没有破口大骂，但显然是十分生气的，刘洋刚开始还不太理解，觉得这个老乡有点冥顽不化。

后来问了其他乡亲才知道，原来，王二牛将自己熬制硝土的方法视为传家的秘密，他自己熬制硝土养活一家老小老，以后还想传给儿子。

现在，一个陌生的八路军厂长，突然想将他养家糊口的诀窍要过去，王二牛没有破口大骂，确实是素质比较高了。

刘洋听到理由之后哭笑不得，不过也进行了反思。

老百姓有一个养家糊口的立身之道，确实不容易。

民国可没有什么专利法，将方法教出去，别人学会之后独有优势就将不存在，这可能直接关系到一个家庭的生死。

王二牛不愿意交出去，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刘洋最终决定，不再奢求王二牛的熬硝秘诀，转而向包括王二牛在内的广大村民收集成品硝土。

百姓怎么熬，在哪儿熬，八路军都不管，但是按照市价收购总可以。

而且这样一来，既满足了兵工厂的需求，还能活跃地方的经济，给百姓增加额外一份收入，堪称一举两得。

当然，熬制硝土并非绝密，王二牛也只是有更好、效率更高的办法而已，普通熬制硝土大家都会做。

所以，一边收集硝土，刘洋也在兵工厂要求火药组组长刘大宝步进行熬硝作业。

其实，硝土不仅在厕所猪圈老墙根会有富集，有一些盐碱地、山洞也是有的。

恰巧，火药组也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也曾熬过宵。而且，他还有一个绝活：仅用舌头尝，就能尝出来硝土中硝的含量。

别看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绝技，却能极大的增强工作效率。

因为，收集的硝土都差不多，都是含有白色小颗粒的表层土壤，但是，并非所有的白色颗粒都含硝，有些是其他物质的结晶体。

这些东西，即便熬100遍也不可能出来硝土，所以，许多时候，熬硝是个无用功，因为收集的原材料就有问题。

有了这个如同质检员一样的舌头，就可以第1遍筛选出硝含量较高的硝土，从而极大的增加了硝土制造效率。

将这些硝土收集起来之后，在专门的山洞内挖上了淋硝池，并在整个池子用瓦片镶满同时用胶泥将所有的缝隙细细涂抹。

其目的，就是防止水渗漏，当然，也要在池底留上一个小孔，并提前预留好一个瓦罐儿，收集硝水。

完成淋硝池的制作之后，在淋硝池里加上木架和芦苇，这时，就可以将硝土倒入制硝池了。

填满淋硝池之后，再倒上水，水流经芦苇垫上的硝土，会将硝土中的硝逐步溶解，并顺着池底的预先留好的孔洞，流到瓦罐里。

这时，瓦罐里的水，就是富含硝的硝水。

那么，怎么判断硝土中的硝都被水溶解冲走了呢？

有经验的熬硝师而会采用鸡蛋，将一枚鲜鸡蛋放入池中，如果鸡蛋能浮在水面，说明池中的硝含量依然很高，需要继续淋硝，如果鸡蛋沉入了水底，则说明硝含量已经很低了，可以停止加水淋消了。

收集富含硝水的液体后，将收集的硝水放入大铁锅之中熬煮，烧开后小火慢熬，一直熬到锅底出现白色结晶。而这些白色晶体，就是制造黑火药所必须的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