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了解基础情况(2/2)
话音刚落,城楼下传来一阵马蹄声,这次来的是个穿粗布长衫的中年人,手里提着个竹篮,说是城里“福记粮行”的掌柜,要给新守备送点粮食“贺喜”。楚平刚要拦,楚阳却摆了摆手:“让他上来。”
粮行掌柜上了城楼,放下竹篮就拱手:“楚营座新官上任,小的代表福记给您道喜。这点米和面,不成敬意。”
楚阳瞥了眼竹篮,没接话,只问:“你在城里做了多少年粮行生意?三街的煤窑,你熟吗?”
掌柜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来:“营座说笑了,小的就是个做粮食买卖的,煤窑的事哪敢掺和。不过……倒是常听人说,那煤窑的阿木阿其,是个厉害角色。”
“哦?怎么个厉害法?”楚阳追问。
掌柜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您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这阿木阿其本是彝寨里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俊,四年前被前任县令看上了,非要抢去做小妾。她宁死不从,夜里就带了寨里的十几个年轻汉子,摸进县衙,抢了前任县令的库房,又占了三街的煤窑——那煤窑本是前任县令的私产,靠着这个捞了不少钱。”
楚阳眼睛一眯:“前任县令就没派人去剿?”
“派了!”掌柜的一拍大腿,“前后派了三回保安团,都被打回来了。那阿木阿其虽是个姑娘,却懂兵法,手里又有从库房抢来的钱粮买了枪弹,手下都是彝族弟兄又肯悍不畏死,保安团那些老弱病残哪是对手。后来前任县令被调走了,这一任县太爷来了,而且这期间又是革命,又是改弦易辙,县长本想息事宁人,可他小舅子不答应。”
“县太爷的小舅子?”楚平插了句嘴。
“可不是嘛!”掌柜的叹了口气,“县太爷的小舅子叫周富贵,以前是个行脚商,自从他姐夫到咱们县任县令,做事就开始心狠手辣。一直都有想要入股三街的煤窑。阿木阿其占了煤窑后,只准彝族人开采,煤也只卖给自己人,断了周富贵的财路。周富贵哪肯甘心,就仗着县太爷的势力,处处打压——彝族人进城卖煤,他就让人抬高税费,还不许其他商家收他们的煤。时间长了,阿木阿其的人没了活路,就偶尔抢点粮食,再加上跟保安团打过几仗,‘土匪’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这么说,周富贵是把阿木阿其他们的彝寨还有煤窑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不准别人碰?”楚阳问。
“正是!”掌柜的点头,“周富贵对外说要剿匪,其实是怕别人抢了煤窑的好处。他一边让保安团下死手,还在卖煤方面不断打压,就是想逼阿木阿其服软,把煤窑分他一半。可阿木阿其性死活不答应,这才僵持到现在。”
楚阳心里的疑团解开了大半。原来阿木阿其不是真的土匪,只是被逼无奈的反抗者,而周富贵才是背后的推手。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了,粮食你拿回去,以后按规矩办事就行。”
掌柜的愣了愣,只好提着竹篮下楼了。
楚平皱着眉:“营座,这么说,阿木阿其抢李家村的粮,说不定是被周富贵逼的?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是真跟阿木阿其打起来,岂不是中了周富贵的计?”
“不急。”楚阳笑了笑,“楚德还在打听消息,等他回来,咱们就知道李家村的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看来,这镇南县的水,比我想的还深。李龚磊、周富贵、阿木阿其,各有各的算盘,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
晚上回到徐子营家里刚吃完饭,楚德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彝家汉子,穿着黑色的短褂,腰间别着把弯刀。楚德跑上楼:“哥,我打听清楚了!这位是阿木阿其的堂弟,叫阿力,他说李家村的粮不是他们抢的,是周富贵的人干的,故意栽赃给阿木阿其!”
阿力上前一步,用不太流利的汉话道:“楚营座,我姐姐是被冤枉的。昨天夜里,周富贵的人假扮成我们的样子,去李家村抢了粮,还放话说要找您的麻烦。他是想让您以为是我们挑衅,然后带兵去剿我们,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楚阳自小就彝汉双语精通。看着啊力汉语说的磕磕绊绊就让阿力用彝语和他交谈
楚阳看着啊力同时也用彝语回问到:“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阿力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楚阳:“这是周富贵的人掉在李家村的,上面刻着‘周’字。我姐姐说,您是讲武堂毕业的,是个明事理的人,希望您能查清真相,别中了周富贵的圈套。”
楚阳接过玉佩,果然看到上面刻着个小小的“周”字。他心里已然有了数,对阿力说:“你回去告诉阿木阿其,我不会轻易动兵。但我也有条件,让你姐姐来我们村里也许到县城也许,让你姐来和我谈谈合作。再有你们不能再抢粮食,其他有什么事,我可以跟她谈。”
阿力喜出望外,连连点头:“谢谢营座!我这就回去告诉姐姐!”
原来楚阳之所以用彝语和阿力交谈,是为了让阿里感觉到放松以及亲近。这样他回去和他姐姐阿木阿其汇报的时候也会不自然的带入。
阿力走后,楚平问:“营座,您真的要跟阿木阿其谈?要是让李龚磊和周富贵知道了,怕是会找咱们的麻烦。”
“怕什么?”楚阳笑了笑,“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在镇南县站稳脚跟。周富贵想借刀杀人,咱们偏不上当。阿木阿其有煤窑,有弟兄,要是能拉拢过来,倒是个不小的助力。至于李龚磊……他现在一门心思盯着那二百两金条,暂时不会找咱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