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兴南新发展1移民(2/2)
车队走得很慢,沿途每隔50公里就有一个“兴南移民临时补给站”。补给站里有清水、干粮,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移民们量体温、发防疟疾的药。有一次,车队遇到了塌方,路被堵了整整一天。王树根正担心断粮,就看到几辆军用卡车拉着粮食和水赶来,带队的军官说:“楚主任交代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饿着移民乡亲。”
后来王树根才知道,为了保障移民车队的安全,杨金秀调派了3万兴南自卫军,沿着滇缅公路分10段布防。每段都有3000名士兵、2辆装甲车、10门迫击炮,山林里还藏着暗哨,专门防备戴英的残余武装和土匪。
半个月前,一支移民车队在曼城附近遇到了戴英残余武装的袭击。负责护航的士兵硬是凭着步枪和迫击炮,打了三个小时,把敌人打跑了,移民们没伤一个。从那以后,每个补给站都加派了兵力,铁丝网围得更密了,巡逻的士兵也更频繁了。
“有当兵的保护,我们放心。”同车厢的张木匠笑着说,“我表叔去年来兴南,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在曼德勒盖房子,一个月能挣8个兴南元呢!”
听着这些话,王树根心里的忐忑渐渐少了些。他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山林,想着安置证上的承诺,想着儿子能上学,想着自己能有一亩三分地,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1931年2月28日,车队终于抵达滇缅边境的“兴南第一中转安置站”。夕阳西斜,把天边的云彩染成了橘红色,安置站的木栅栏上挂着“兴南欢迎你”的蓝底白字横幅,红绸带随风飘动,看着格外热闹。
穿着藏蓝色制服的内政部工作人员举着铁皮喇叭喊:“各位乡亲,辛苦啦!先去医疗点体检,领防疟疾的药,再去粮库领口粮,今晚住这儿,明天一早就能进兴南啦!”
王树根抱着稻种,牵着王小根跟着人流往医疗点走。医疗点是几间竹屋,门口挂着“兴南卫生部临时医疗站”的木牌,年轻的医生正忙着给移民们量体温、发药片。一个戴眼镜的医生用湖南话对王树根说:“大叔,这是磺胺,防疟疾的,每天一片,开水送服,别弄丢了。”
王树根接过锡箔包装的药片,心里猛地一酸——在老家,只有地主家人生病才舍得吃药,他这辈子感冒发烧都是硬扛。他小心翼翼地把药塞进贴身的口袋,又按了按,生怕掉了。
从医疗点出来,王小根突然指着远处喊:“爹!你看!铁甲车!”王树根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辆绿色的装甲车停在高地上,士兵们背着步枪巡逻,腰间别着手榴弹,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
“这是保护我们的兵。”旁边的陈秀才笑着解释,“兴南主任楚阳说了,移民是兴南的根,绝不能让我们受欺负。”
粮库里的景象让王树根惊呆了——大米堆得像小山,工作人员用大秤给每户称口粮。“大叔,你家三口人,领三天的,13.5公斤。”工作人员一边说,一边把大米倒进他的布袋里。
王树根接过沉甸甸的布袋,眼泪差点掉下来。这袋米够他们吃半个月了,在老家,就算丰收年也不敢这么敞着吃。“谢谢官老爷!”他连连道谢,声音都在发颤。
深夜,王树根一家住在安置站的竹屋里。竹屋铺着干草,虽然简陋,却比一路上的风餐露宿强多了。王小根已经睡着了,小脸上带着笑,大概是梦到了新家。王树根躺在竹床上,听着隔壁移民的交谈声——有人说要去农具厂做工,有人说要去盖房子,陈秀才说要去学校当老师。
他摸了摸怀里的稻种,又摸了摸安置证和磺胺药片,心里的不安终于消散了。他想起招募处的人说,楚阳主任为了让他们顺利来兴南,专门去华国谈了好几次,不仅争取到了政府组织移民的政策,还和华国达成了“物资互助”——兴南给华国棉布和磺胺,华国支持移民赴兴南。
“楚阳主任是好人啊。”王树根小声对妻子说,“咱们这次,真是来对了。”
第二天一早,车队继续出发。当卡车驶过刻着“兴南”二字的界碑时,王小根兴奋地跳起来:“爹!我们到兴南啦!”王树根探出头,看着界碑上鲜红的字,眼眶突然湿润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人生,要不一样了。
1931年6月的曼城移民安置区,比王树根想象的还要热闹。10家纺织厂拔地而起,烟囱冒着白烟,机器的轰鸣声远远就能听到;成片的砖瓦房正在建设,工人们忙着砌墙、盖顶;远处的田野里,已经有移民在耕种属于自己的土地。
内政部的工作人员按照“技能匹配”给移民分配去处。王树根因为会种地、有力气,被分到第三纺织厂当搬运工,每天工作8小时,月薪8兴南元;李桂兰心灵手巧,被分到安置区粮库登记粮食发放,月薪6兴南元;王小根则进了安置区的国立小学,背着免费的蓝布书包,每天蹦蹦跳跳去上学。
第一次领到工资时,王树根拿着崭新的兴南元,反复摩挲着正面的兴南地图和背面的稻穗、工厂图案,激动得说不出话。这钱上印着的,是他的新家,是他从未敢想的“踏实”。
“爹,你看!我得了小红花!”王小根放学回来,举着作业本跑进门。作业本上,老师用红笔画了一朵小红花,旁边写着“兴南是我家”。他还兴奋地说:“老师教我们唱《兴南之歌》,我教你唱好不好?‘兴南土地宽,我们把家安,种地又做工,幸福万万年……’”
王树根笑着点头,看着儿子认真唱歌的样子,又望向窗外——他家分到的60平方米砖瓦房下个月就能入住,地里的稻种已经发芽,妻子在粮库的工作很顺心。他忽然觉得,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所有的忐忑不安,都值了。
而此刻的仰城总部,楚阳正看着内政部送来的移民报告:“1931年上半年,接收华国移民90万人,安置就业率92%,移民满意度88%。”他拿起笔,在报告上批下“继续加快安置进度,确保年底完成180万移民目标”,然后抬头望向窗外。
仰光的阳光正好,港口的船只往来繁忙,工厂的机器轰鸣不绝,无数像王树根这样的移民,正用汗水浇灌着兴南的土地。楚阳知道,兴南的根,已经扎下去了;兴南的未来,正在这些普通人的手里,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1931年的夏天,曼城的田野里,王树根种下的稻种抽出了嫩绿的秧苗;安置区的教室里,王小根和其他移民孩子一起朗读课文;纺织厂的车间里,王树根和工友们搬运着布匹——一个崭新的兴南,正在这烟火气里,悄然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