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加强移民政策(1/2)

1919年秋的果敢,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萨尔温江,江水带着山间的凉意,缓缓流淌过河谷。楚阳骑着枣红色战马,沿着刚铺好碎石的公路从瑞丽方向而来,月白色杭绸长衫在风里微微飘动,腰间的翡翠平安扣随着马蹄声轻轻碰撞,手里的折扇偶尔开合,扇面上“楚家货栈”的题字在晨光里若隐若现。身后的伙计们挑着担子,上等普洱茶的醇厚香气混着丝绸的柔滑质感,让这行人看起来像极了南来北往的大商队——没人会想到,这“商队”的领头人,正悄悄编织着一张覆盖缅北的大网。

“楚老板,您可算到了!”公路路口的楚礼快步迎上来,指尖还沾着刚画完地图的炭灰,他压低声音,将一叠纸条塞进楚阳手里,“杨土司和金秀小姐在冶炼厂候着,德国专家凌晨三点才把新炼钢炉调试好,第一炉钢锭刚出炉;6月那批移民安置妥了,但以后每年30万的指标,话费实在是太大了,今年的安居村的地基只打了三分之一,耕地还差20万亩没开垦,公路的碎石也快不够用了。”

楚阳勒住马缰,目光越过楚礼的肩膀,望向远处山谷——那里错落着成片的红砖房,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在晨雾中散开,隐约能听见孩童的嬉闹声和耕牛的哞叫。“慌什么?”他轻笑一声,折扇敲了敲楚礼的胳膊,“英国佬在欧洲忙着分赃,巴黎和会吵得不可开交,本土的工厂都等着重建,这两三年是咱们的黄金期。先去冶炼厂,工业是骨头,骨头硬了,其他的才能立起来;移民的事下午开大会,明年的30万,少一个都不行。”说罢,他调转马头,枣红色的战马踏着沾露的红土,朝萨尔温江支流旁的冶炼厂奔去,蹄印深深浅浅,像在缅北的土地上刻下了第一步印记。

“楚家货栈”与杨家合开的冶炼厂,就建在萨尔温江支流的冲积平原上。背靠的山体被掏空了一半,成了隐藏的原料仓库;河水被引入巨大的水轮,带动着轧钢机的转动,“哐当哐当”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杨正财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装,站在新落成的炼钢炉前,看着通红的钢水从炉口涌出,像一条熔化的火龙,缓缓注入模具,脸上的皱纹都因兴奋而舒展。

“楚老弟!你可算来了!”见楚阳骑马而来,杨正财快步迎上去,黝黑的手拍在楚阳的肩膀上,带着刚摸过钢锭的温度,“你瞧这德国炉子,果然厉害!第一炉钢锭的硬度,比曼德勒英国工厂的高,”他拉着楚阳走到冷却后的钢锭旁,那钢锭足有半人高,表面泛着冷冽的银灰色光泽,边缘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赤红。

楚阳伸手摸了摸钢锭,入手温热,指尖能感受到金属的致密质感。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杨正财:“杨土司,这是东枝那边传来的情报——英军在曼德勒的军备库,现在只剩5000支步枪和20挺重机枪,大部分武器都运回国了,连驻守的士兵都减了一半。这多亏了你派去的人,混在英军的伙房里,把消息传得这么及时。”

杨正财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更盛:“咱们是合作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冶炼厂杨家占三成股份,你造的钢越多,我的茶叶和药材就能换更多大洋。”他忽然朝车间方向喊了一声,“金秀!把今天的化验报告拿过来!”

车间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杨金秀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头发束在脑后,发梢还沾着些许煤灰,脸颊因刚从高温的化验室出来而泛着健康的红晕。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文件夹,快步走到楚阳面前,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楚阳的手——像被烫到似的,她猛地缩了回去,脸颊瞬间红透,连耳尖都烧了起来。“楚大哥,这是今天的矿石化验结果,铁矿纯度62%,比昨天高了3个百分点,硫磺含量也控制在0.5%以下,符合炼钢标准。”

楚阳接过报告,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忽然想起去年在镇南县的那一幕——李天福的土匪在山谷里设伏,指挥伙计们反击。那时的她,眼里满是果敢,枪声震得她耳朵疼。

“辛苦你了。”楚阳把报告折好,放进怀里,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拿出一个锡制的水壶,拧开盖子递给她,“跟着德国技师学化验,没少遭罪吧?那些洋人脾气倔,说话又大声。”

“不辛苦。”杨金秀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没压下脸颊的热度,“德国的汉森教授很耐心,还教我认矿石的种类,我现在能从颜色和硬度上,分辨出铁矿、铜矿和锡矿了。对了,我还跟着机械厂的师傅学了简单的维修,上次轧钢机的齿轮坏了,我和师傅一起修了三个时辰,现在厂里的小故障,不用总麻烦专家了。”她说着。

杨正财看在眼里,笑着打圆场:“楚老弟,你可不知道,金秀这丫头自从在镇南认识了你就天天念叨你。你说要建厂,她跟着德国专家泡在车间里,连饭都忘了吃;你说要挖沿海的人才,她托曼德勒的华人商会,把招聘广告贴到了上海的《申报》上,还特意嘱咐人家,一定要写清楚‘家属随行,子女免费入学’。”他话锋一转,凑近楚阳,压低声音,“你们俩是过命的交情,我看不如……?金秀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你在缅北要建家,有她帮你,我也放心。”

楚阳猛地抬头,对上杨金秀的眼睛——她的眼里满是惊讶,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期待,像小鹿般清澈。他心里的犹豫瞬间消散,这几年在缅北杨金秀,始终毫无保留地帮他,从镇南的生死一线到果敢的工业建设,她的身影始终在他身边。他走到杨金秀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金秀,我要在缅北建一个安稳的家,不仅是给百万移民,也是给我自己。这个家里,需要一个女主人,需要一个能和我一起守着这片土地的人。你愿意吗?”

杨金秀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愿意!

杨正财哈哈大笑,拍着楚阳的肩膀:“好!太好了!

当天傍晚,夕阳把冶炼厂的钢锭染成了金红色,杨金秀站在楚阳身边,看着工人们将钢锭装上卡车,运往移民区的机械厂。卡车的车灯亮了起来,像两盏移动的灯笼,在公路上渐行渐远。“楚大哥,”杨金秀忽然开口,“我以后想跟着你学情报。

楚阳转头看她,她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局促,眼里满是坚定。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好,以后你就是我的‘首席情报官’。不过,情报工作危险,你要记住,安全第一,哪怕得不到消息,也不能让自己身陷险境。”

1919年6月前完成的移民,像种子般撒在了缅北的土地上。他们主要来自云南、四川,带着对安稳生活的渴望,在果敢、曼德勒北部、东枝东部的移民区里扎根。但按楚阳的计划,接下来每年至少要接收30万移民,这意味着安居村、耕地、公路,都得提前布局,像织一张大网,把更多的人网进这片土地。

此前的缅北公路雏形,只是一条狭窄的土路,路面坑坑洼洼,雨季时泥泞不堪,马车陷在里面,半天都拉不出来。从果敢到曼德勒,走陆路要十天,遇到山洪暴发,甚至要绕道一个月。楚阳知道,要想让移民区活起来,要想让工业产品运出去,必须先修一条像样的公路。

他从德国聘请了工程师沃尔夫,这位曾参与过柏林至汉堡公路建设的专家,带着两名助手,在缅北的山川里考察了一个月,最终拿出了“三纵三横”的公路网规划图:

- 三纵:“果敢-勐拉-景栋”线,连接南部的茶叶产区和移民区;“曼德勒-瓦邦-怒江”线,贯穿中部工业基地,直达云南边境;“密支那-八莫-镇康”线,打通北部的矿产资源通道,连接西藏边境。

- 三横:“果敢-曼德勒”线,作为核心主干道,串联起冶炼厂、机械厂和移民区;“勐拉-瓦邦”线,连接东西部的农业区,方便粮食运输;“景栋-密支那”线,串联起周边土司的领地,促进贸易往来。

为了加快进度,楚阳从移民中招募了5万名青壮年,组成“公路建设队”。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每月5块大洋工资,管吃管住,每顿供应荤菜,工作满一年,还能额外分得一亩耕地。“

杨正财也动员果敢的部落百姓参与修路。他在部落里召开大会,手里举着一张公路示意图:“以前我们的茶叶要靠马队运到曼德勒,走十天,遇到雨季就烂在半路上。现在修了公路,楚家的卡车两天就能到,茶叶能卖个好价钱,你们的孩子也能去移民区的学校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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